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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岚又闻到了那种腥臭味，这一次，比之前更浓烈，更令人难以忍受。

是千万名魇化的天兵战士身上散出来的——新魔气的味道。

所有神族都惊呆了，他们愣愣看着眼前的战友，根本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光耀三界的乾二大阵变得越来越弱，阵网若隐若，几乎无法延续成型。

范岚突然明白了昊玉的“间不够”是什么意思——是乾二大阵的持续间不够——是凝聚的法阵的法力不够？是维持运转的信仰力不够？！

乾二大阵衰弱，那就意味着所有神族都会衰弱，而新魔气却是消彼长……怎么办？怎么办？！

范岚转头，只见容沐脸色青白，眼瞳里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容沐这样的表情——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袭向范岚的心头。

没有了大阵，神族能存吗？

“恭喜，你们将成新三界的第一批新魔族，”善文成的声音传遍了三十三天，“快，所有神族、人族、鬼族、妖族都将成这新世界的成员，从以后，不堕轮回，超脱三界，永远脱离痛苦，获得真正的自由。”

“你这疯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钟馗大吼。

善文成：“我只是了带给你们幸福。”

“废什么话，剁了他，一切都会恢复！”哪吒大喝，化三头六臂，风火轮燃出烈烈火光攻了过去。

就这一瞬间，成魇的战士们了，他们周身腾起恐怖的黑气，铺天盖地扑了下来，形成了密密麻麻的人墙，将善文成护了身后。

哪吒猝停风火轮，长长的混天绫空中划过血样的绯光。

杨戬、钟馗和余下的天兵、地兵浮哪吒身后，众目赤红。

他们谁都没有话，只是静静看着一众“神魇”，似乎犹豫，似乎决定，似乎……

不要！

范岚的嗓子仿佛被什么东西噎住了，翻出浓郁的苦涩，却无法出任何声音。

杨戬和钟馗几乎同举起手，又狠狠落下。

神魇仿佛一枚枚燃烧着的黑气的炮|弹飞射而出，他们的眼瞳漆黑一团，看不到光，看不到神采，只剩下了杀气

。

天兵、地兵战士出悲痛的吼声，绽出神光迎了上去。

哪吒的火尖□□入敌阵，锐光带着悲壮的杀意，将天空搅得风起云涌，钟馗跳下了四方烈火兽，这一次，他没有用灭灵枪，而是用刀砍断了昔日战友的脖颈，杨戬三叉戟横扫千军……他们的作丝毫没有任何犹豫，可他们的眼底闪着血色的水光。

眼泪顺着范岚的脸颊流了下来，滚烫。她能感觉到身边的容沐剧烈抖，能感觉到计隗一遍一遍尝试绽放神光，可是没有用，手符一片冰凉，修复他们的光全部消失了，乾二大阵的光线虚弱得只剩断断续续的残影。

杨戬他们战斗，可是攻击力越来越差，战士们的神光变得越来越弱，他们和魇族几乎变成了肉搏，神光一接一熄灭，化作天地间的微尘。

突然，上空爆出一道金光，直入云霄，乾二大阵剧烈一闪，阵网绽放明光。

明明是可喜的变化，可是范岚的心跳却停了。

这场景她见过，三檀香炉封存的记忆里，和天帝昊临献祭神光的候几乎一模一样。

“姬丹，上去！”容沐厉喝。

岂料姬丹却扭转云头，直线往下冲。“不行不行不行，玉帝陛下了，你们不能——”

“让开！”计隗一脚把姬丹踹开，驾驶着祥云逆风而上，笔直冲到了昊玉的旗舰祥云前方。

眼前的一幕让范岚的心沉到了谷底。

云头的昊玉长袍广袖，衣袂狂舞，身体轮廓溢出金色的神光，直冲天际，高路、陶景、陶魁站他身边，泪流满面，他们身后漂浮着数百面巨大的金色屏幕，屏上的数据全部都停止了，只剩下一堆红色的感叹号。

“昊玉！”容沐神色大震，正上前，突然，天空降下一圈银色闪电，将他挡了回去。

阎罗殿下骑着四方烈火兽悬上空，神色悲伤看着这一切。

容沐：“白濯！让开！”

“这是玉帝陛下的命令。”白濯，“这也是天帝的责任！”

容沐：“这不是他的责任，是我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