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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1页）

（下）第二天，芬巩的脑子里还在反复地想着这些信息，这时凯勒布莉安又来给他教他西部通用语了。她采用的是浸入式教学法，这也是芬巩最初学习辛达语的方法。于是，他们就一边喝茶，一边聊着简单的话题。“配偶，作为你的，配偶，作为我的，父亲？”芬巩尝试着。“什么？”凯勒布莉安用辛达语问道。尽管她有诺多血统，但她的辛达语还是比昆雅语说得更加流利。“你的丈夫视我的丈夫为父亲，这是真的吗？”芬巩也换成辛达语，重复了他的问题。凯勒布莉安先用西部通用语的正确语法重复了他的问题，然后用辛达语说：“你所说的不是什么简单的话题，而可能需要一次促膝长谈，所以你最好使用一种各方都能准确理解含义的语言。你的语法，或者说你根本没有语法可言，让人觉得你是在问‘埃尔隆德是梅斯罗斯的父亲吗？’，而事实恰恰反过来了。”“哦。”芬巩闷闷地应了一声。凯勒布莉安向后靠在椅子上，喝着茶慢慢说道：“我想，答案是肯定的。据我所知，他从来没有公开谈论过这件事。一开始，我想他是担心如果我母亲知道了就会取消我们的婚约。并不是说这能阻止我嫁给他，但埃尔隆德很在乎这种事。我也知道他会更多地谈到玛格洛尔。每当他讲起他们四个的故事时，他总是说‘我和玛格洛尔’、‘埃尔洛斯和梅斯罗斯’。不过在我们有了埃洛希尔和埃尔拉丹之后——他俩是我的儿子，也是双胞胎——埃尔隆德就更多地谈到他们了。我想他是想让我们的孩子知道他们来自哪里。当然还因为那些书，那些费艾诺的书。这是他们彼此相爱的最大证据。人们觉得埃尔隆德把这些书放在伊姆拉缀丝的主图书馆很奇怪，虽然它们很有价值，但这样做其实是有原因的。曾经有一次，梅斯罗斯告诉他，正是对精灵宝钻的贪婪使得费艾诺后来疯狂到牺牲了自己的孩子，尽管他并非不爱他们。他恳求埃尔隆德要更加重视人们，而不是物品。所以，埃尔隆德把这些书保存在公共图书馆里，因为它们读起来比不读更有价值。”他们这样的教学持续了一个多星期。凯勒布莉安原本通常和她的外祖父母住在一起，现在常常留宿在芬巩家的空房间里，卡兰希尔也是。凯勒布林博则和吉尔-加拉德住在一块。芬巩不敢问凯勒布莉安住在他这里是因为她觉得确实有需要陪伴他，还是因为芬威家族里的分歧越来越大。自从他把和梅斯罗斯的事情挑明后，芬巩的父母几乎没有和他说过话，他的弟弟阿尔巩非常愤怒，埃雅仁迪尔和他的妻子埃尔汶也几乎没有说过话，而这只是开始。艾格诺尔和安格罗德因为还在曼督斯，无法对此发表意见（在这件事上，这对芬巩来说或许是幸运的）。至于他的两个姑姑，芬迪丝对任何事情都没有意见，而伊瑞梅给芬巩写了一封非常简洁的信，称他为“可爱的白痴”，芬巩把这理解为是她对他的支持。芬罗德卷入了一场与外祖父母的激烈争吵中，而他们的共同的祖母茵迪丝则完全放弃了跟任何人说话。菲纳芬的孩子们是最冷静的一群人，但在芬威的后裔里，这是一个很低的标准。在一片混乱中，只有欧洛隹斯似乎始终保持着冷静。事实上他欠了芬巩一个天大的人情，但芬巩并不打算现在就去找他索求回报。即使没有芬巩的要求，欧洛隹斯也已经尽力了，为了吉尔-加拉德的缘故，欧洛隹斯一直在努力修复诺多和泰勒瑞之间的关系。也许等芬巩远离风暴中心之后，他会成功的。当凯勒布莉安教芬巩通用语的同时，埃雅仁迪尔则教他如何出海远航，芬罗德在空闲的时候也会来教他。芬巩曾经懂得一点航海技巧，但这从来都不是他的兴趣所在，也不是在提力安城或贝烈瑞安德所需要的技巧。不过最后芬巩学得还不错。当他们确定芬巩不会在渡海时发生意外淹死之后，他们知道是时候要动身了。芬罗德，还有伊缀尔——芬威家族中第三个在物理意义上活着的、擅长航海的成员——将陪他一起航行离开维林诺大陆，一直送他到埃瑞西亚岛。一定因为是图尔巩的威逼利诱她才肯过来，因为帮助梅斯罗斯和芬巩似乎让她很痛苦。显然，在这场家庭争端中，伊缀尔并不站在他们这一边。动身前往中洲的那天是芬巩一生中最不愉快、压力最大的一天。凌晨三点左右，他在满身冷汗中醒来，感受到梅斯罗斯快要死了，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知道的。他本来打算在那天早上早点起床出发，但是这些计划很快就被剧烈的震动打乱了——因为他突然感觉不到梅斯罗斯那一端的纽带的存在了。芬巩从床上摔下来的声响惊醒了隔壁的凯勒布莉安，她匆匆叫醒了卡兰希尔，让他呆在芬巩身边，尽力安慰他。卡兰希尔勉强把芬巩扶到客厅里，在那里他可以见到任何其他来访者，而不必再麻烦请他们进到卧室。似乎有人在帮助稳定梅斯罗斯那一端的纽带状况，但它仍然忽隐忽现，十分不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