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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前协议。请您先过目,如果没有疑问,就在相应的位置签字。”说着又递过来一支签字笔。姬桃接过笔,一手拿着文件。记得那日给她发包养offer的时候,那人轻描淡写的说,自己近期会结婚。早在那时,于他看来,联姻这事就已经定了。她之前还天真地想过跳船……可事实上,哪有什么跳船的选项?泰坦尼克号早已驶入浮冰区,下面的海水冰寒入骨,跳下去只会转危为安——转病危为安详。“好的,我先看一下。”姬桃不是怂了,只是遵从内心的指示罢了,嗯,从心……翻开手里厚厚的文件。……好多字啊。她在舞蹈上很有天赋,天生软度高,旋转不晕。可这纸上密密麻麻的字,一看就眼晕……落地窗外,花园里的瀑布水声叮咚。时钟滴答,徐思淼看她半天翻不了一页,只觉得急死人,这效率在司氏工作得原地开除。中途汪律师出去接收送来的户口本等资料,整理好后,继续静坐等候。桌上茶水凉了几轮,时近中午,姬桃哗啦翻到第六页——题不一定要会做,但翻卷的声音一定要响!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徐助理快步迎了出去,只听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淡淡响起,“签好了?”“呃……”是徐助理。姬桃下意识地从文件中抬起脸,下一秒,男人颀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会客厅门口。上身是剪裁合体的黑色衬衫,熨烫得笔挺的西装裤包裹着长腿,英俊的脸上神情淡漠。他的身后跟着另一个戴眼镜的助理,还有几个穿制服的人,手里拎着箱子和包。视线交汇,男人黑沉的眸底闪过一丝意外,随即转向徐助理,清淡的嗓音微凉,“她在这儿做什么?”徐思淼这才能确认,司总之前确实没兴趣了解自己要娶的岑小姐是圆是扁,又或者,到底是谁。“司总,这是岑小姐。”司绍廷眉心拧起,目光落在沙发上的女人身上。光线柔和,她仰起的小脸莹白透亮,乌黑的长发挽在白皙的耳后,露出天鹅般修长的脖颈。淡绿色的针织长裙柔软贴身,将女人窈窕的线条勾勒得一览无余,嫩的宛如春风里的一根柳枝。岑家那个流落在外,刚找回来的女儿,是她?她姓岑,那“姬桃”是什么,工作时用的花名?其实姬桃阴暗的揣测过,说不定司绍廷早就知道她是谁,他对岑家态度不善,那天的包养offer就是故意的。可看他方才那一瞬间的意外不似作假,所以他大概是真不知道。这可是结婚诶,太随便了吧!男人一双凤眸沉沉的盯着她,深邃如测不到底的黑洞,那种令人畏惧的压迫感让姬桃一阵心慌,攥着文件的手指忍不住紧了紧。纸张折皱,发出轻微的响声,她感觉他的视线朝下扫了下,接着迈开修长的腿,走到她对面的沙发前,坐下,身子往后靠,两条长腿随意地交叠。眸光掠过已翻过的那少得可怜的几页,他淡淡开腔,是对着汪律师的,“怎么没给岑小姐拿本新华字典?”
“……”你才识字困难呢!人长得这么好,嘴巴怎么这么坏,张嘴就把笋都夺完了……姬桃腹诽着,默默地把文件翻面倒扣,进度可怜的已读部分压在下面,“司先生还是叫我姬桃吧,我没有改姓。”“姬桃。”简单的两个字从薄唇中轻吐出来,低醇的声线带着几分疏懒,莫名有种缱绻的意味。姬桃意识到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就听见男人嗓音漫不经心的问,“是真名么?”这问题多怪啊,“难道司先生平时都用假名?”话说出口,感觉反问句式好像有点冲,又怂怂的补了一句,“是真名,我随母姓。”司绍廷一只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修长的手指轻叩,凤眸淡淡瞥了眼她手里倒扣的文件,“该写的写上去,翻到后面签名。我赶时间,没空等你慢慢看。”……他是不是当她傻?小学生都知道名字不能乱签,姬桃警惕,“要不我还是先看完吧,我……”话没说完,只听男人轻嗤了一声。“看来姬小姐依旧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定位。难不成你们岑氏还以为,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眸光淡淡扫过她身上,慵淡语调透着一丝凉薄的嘲意,“还是你觉得,你有什么值得我费心挖坑图谋的?”姬桃抿唇。确实,她一个财富自由,想不买什么就不买什么的大负嚎,赤贫线上的钉子户,他总不能图谋继承她的花呗和共享单车打折卡,还有快穿破的舞蹈大袜吧。事实上,虽然才看了几页,但姬桃能看明白,这个婚前协议,就是用来防止她图谋他的。譬如里面规定,婚后夫妻财产独立,各归各的互不相干,离婚就别想着分财产了。而且考虑的还挺全面,条款中甚至还包括如果在婚姻期间司绍廷身故,她无权继承遗产——想指望老公英年早逝从而继承大笔遗产成为一个有钱的寡妇,还是醒醒吧。她唯一可能让他看得上眼的,大概也就只有一点美色了。不过被她误导自己心有所属后,他不就对她失去兴趣了么。那天打车时她是搞错了自己的定位,但现在她的定位很清楚,就是个填线宝宝。事实虽然如此,可抛开事实不谈,这屑男人居高临下的态度真够可恶的。姬桃一怒之下就……怒了一下。女人低垂着眼睛,一言不发,浓密的睫毛在她白皙的脸庞上投下一片阴影,修长的脖颈纤细如玉,白瓷般脆弱易碎。有那么一瞬间,司绍廷还以为她要哭了。不想接受在岑家就可以拒绝,人都坐在这里了,又装什么矫情?但下一秒,她拿起了签字笔,纤纤玉指拔开笔帽,开始书写。还算识趣。侍立在侧的徐助理不禁佩服,不愧是司总,他苦苦耗了一上午,司总进门这才几分钟,就搞定了。与此同时,其他人也都在忙活。待姬桃签完最后一个名字,抬眼看见落地窗边,已经支起了一块红色的幕布。男人修长矜冷的身形从沙发中站起身,丢下一句“过来”,就自顾自地迈开长腿,朝那边走去。姬桃只好跟过去,依言在红色幕布前的椅子上坐下,男人紧接着在她身边落座,熨烫笔挺的西装裤包裹的长腿和她的腿轻轻擦过,她轻颤了一下,下意识的收了收腿。这时穿制服的女性拿着相机,站在前面唤了声,“二位看这边,请看镜头。”看到镜头,姬桃条件反射地露出一个舞台营业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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