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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原上（第2页）

“你看起来心情不错嘛。”白霁望了一会窗外，回头看他。

他笑：“跟你一起，当然心情很好。”

短短几天，她已经适应了此般直白。

“我也是哦。”目光移向窗外。

他停顿两秒，思考怎么接话。白霁却突然转过头，对他灿然地笑。

怀疑她在撩我，但没有证据。

*

魏东开门，往他们手里递袋子：“来来来，我买了四个，趁热吃。”

掀开纸袋，木头熏烤肉类的香气，随着蒸腾水汽扑面而来。金褐色的外壳焦脆，咬到内馅儿则是滚烫。

云凇猝不及防地被烫，迅速松口，表情褶皱。白霁憋不出嗤笑一声，立刻递水，让他悠着点，自己则明智地吹了半天。

再咬下去，汁水充盈，羊肉软嫩不散，口腔被羊油的奶香、脆皮的麦香充实，多巴胺为糖油混合物的光临欢呼。

两人齐声惊叹赞美了半天。魏东一副理所当然的得意表情，说新疆的烤肉必须得用果木烤，苹果木啦，葡萄藤啦，散发的香味其他材料比不了。

白霁和云凇一人吃一个，给魏东留了俩。魏东说这是给你们买的，怎么好意思自己吃。坚持推拒了三十秒，还是裹入腹中。

又觉得实在不好意思，从副驾驶抽屉里掏出有白霁两张脸那么大的馕，说自己家烤的，私藏口粮，让他们掰来尝尝。

汽车重新发动，驶向草原。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当然主要是白霁和魏东。

云凇不爱社交，又见不得别人说话掉地上，总会努力接茬。于是每次坐出租都祈祷司机是个闷葫芦。但白霁存在的地方绝不会冷场，给予他沉默的自由。

他大多倾听，偶尔接话。扯下半个掌心大小的馕，攥在手里缓慢啃了半小时。

快吃完的时候，白霁频频看向他，他不明所以地回以笑容。四五次之后，她给他发了条消息。

糕手霁：你像进食缓慢的松鼠。

他抬眼掠过她的侧脸，回复：你觉得松鼠这种动物怎么样？

白霁盯了两秒手机，打下：蛮可爱的。

他压压嘴角，回：那我就放心了。

*

城市与戈壁渐渐被抛在后方，眼前山形显露，他们钻进连绵的皱褶，投身向一片皑皑白雪。

两小时后，车子停在几间木屋和蒙古包边上。屋主是位哈萨克族女人，似乎提前收到通知，迎上来开门。

之前都在车上，此刻才发现外面的空气如此冷冽。这可是零下二十度，感觉自己是放进速冻层的饺子。

搬下行李，魏东今天的活就算结束了，三天后再来接人。

这里本来就小众，不是节假日，白霁还特地选了周四到，更是没人。

屋主大手一挥，说今天就你们俩，空房间随便选，晚一天就有个公司来团建，剩下的房间刚好订满，你们运气真好。顺便叮嘱，放完东西可以到最大那间蒙古包吃饭。

于是挑了两间靠边上木屋，无遮无拦地面向辽阔的雪原。

“小姑娘！小伙子！吃饭喽！”看到他们出来，屋主在有段距离的蒙古包前呼喊。

白霁挥手回应，二人踏着积雪走过去。

“你还挺受小动物欢迎的。”他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什么？”

“你刚才说我像松鼠。”

“……”白霁看了他一眼，目光回到前方，“这是什么，表白？”

“不算吧。”他顿了顿，“当然也可以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