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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姒嫌弃这种声音,把脸扭过去,离他们远了几步。
过了一会儿,听见车门打开,隐隐约约传来奇怪的声音,女人的声音,好像很痛苦,又好像很欢愉。
孔姒好奇地回头,路边樟树下的那辆小汽车,后座门没关严,一双光滑的小腿露出来,脚尖勾着摇摇欲坠的高跟鞋,穿着黑色西裤的一双腿压在上面,似乎正来回蹭。
“小朋友不能看,少儿不宜。”一只手忽然捂住她的眼睛,声音里带笑,在逗她。
孔姒惊恐地躲,回头看见,是刚才那个眼熟的男人。
“不记得我了?”他俯身看她。
没找到孔隅的桃花眼,但孔姒找到另一双熟悉的眼睛,几个月前梨花树下,这双眼睛看着她,告诉她不应该喊他“哥哥”,应该喊他“叔叔”。
那时,孔姒尚未意识到,这种偶遇不能被叫做巧合。
齐烽收留
坦白讲,齐烽和孔姒,从前和后来的多次偶遇,确实并非出于巧合。但唯有一次,在最不应该的场合里,齐烽偶遇了孔姒。
北城很少下雨,齐烽这次出差回来不赶巧,刚出机场便迎上了雨。雨下得压抑,静悄悄落着,闷得人喘不过气来。接机的合作方代表撑着伞,裤管上濡湿了大片,拿手帕细致地擦着汗珠。
齐烽站在伞下,朝阴霾的天望了望,接机的人说:“辛苦您刚下飞机又要跑一趟。”
上了车,合作方接了电话,连声允诺,扭过头来问齐烽:“我们老板说,来的路堵得厉害,我们不如去别的地方稍做休憩?”
齐烽显露些疲态,微微抬手说:“无妨。”便在车内渐渐入眠了。
再醒来时,车已驶入地下车库,却隐隐听见轰隆的乐声。
齐烽戴上眼镜,哑声问:“这是哪儿?”
那人极小心地讨好笑着说:“娱乐休息的地方,绝对正规……我们老板堵在路上,过会儿就到。”
齐烽揉了揉眉间,心下了然,“好,进去吧。”
被簇拥着进了酒吧,光线诡谲,令人辨不清方向,砂砾石般的音乐在耳边叫着。齐烽走进包厢坐下,后面跟进来的,是几名涂脂抹粉的年轻女孩,身上布料少得可怜。
齐烽见怪不怪,懒懒靠在沙发上,抽出一支烟夹在指间。两个女孩在他身边坐下,其中一个凑近想帮他点烟,被他不冷不热斜觑了一眼,捏着打火机的手吊在空中,倒不敢动了。
两支烟抽完,合作方的夏老板步履匆忙赶紧来,双方握手寒暄完,包厢内座次换了换,女孩们各自找自己的恩客,齐烽身旁也坐着一个。
代表窦玟彗与人谈生意时,他向来如此,避不开声色犬马的场所,总像个旁观者,不拒绝也不参与。
“窦总最近还好吗?”夏老板和他碰杯,浅酌一口后,皱眉把酒杯搁回桌面,交代秘书,“这酒不行,让他们把我存的酒送进来。”
“就那样,我也有日子没见她了。”齐烽也搁下酒杯,包厢光线昏暗,劣质香水熏在一起,他有些不耐烦了。
夏老板的手伸进女伴的衣服里,那块布料本就吃力地兜着她的臀,被手一拱,直接掀到腰上。
几声轻喘漫开,女孩的四肢像藤蔓勾着,坐在夏老板身上,断断续续开始耸动。
隔着一人远的距离,齐烽独自坐着,慢悠悠玩手里的打火机,毫不避讳地看他们一眼,又仿佛觉得无趣地转回头。
身旁的女孩小心翼翼,手搭上他的小臂,试探地勾住他。
这圈子里的人向来如此,总要以一种实质性的东西,把合作伙伴拉到一根绳索上。这种东西可以是钱,可以是性,或者两样叠加。
齐烽由她抱着胳膊,没什么反应,神色如常和夏老板交谈。
包厢门被推开,一瓶瓶酒送上来,紧跟着的是两位模样稚嫩的姑娘。戴着羽毛面具,露出小巧的鼻子,鼻子下边是涂得夸张的红唇,像一层肥厚黏腻的油脂堆在嘴上。
打头的女孩是齐肩长发,发梢微微翘着,好似灵巧的尾巴,在空中微微耸动,滑下来轻轻蹭上齐烽的鼻尖。
灯球在头顶旋转,一道蓝色的光线打在她嘴唇,继而飞向别处,又一簇粉色光束落在她鼻尖,照例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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