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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太后薨逝（第1页）

长春宫的铜炉里飘着沉水香，却掩不住殿内弥漫的药石味。苏若雪握着太后的手，触感冰冷如霜，腕间的东珠手链硌得她掌心发疼——这是三日前匈奴使者送来的“和解礼”，如今却成了太后临终前的唯一装饰。

“明珠……”太后忽然睁眼，浑浊的目光落在她颈间的玉佩上，喉间发出咯咯的声响，“当年……淑妃的药……”话未说完，指尖突然收紧，指甲掐入苏若雪的掌心，眼中闪过一丝悔恨与恐惧。赤焰卫统领吴刚立刻上前查看，却见太后已没了气息，枕边放着半块碎裂的琉璃盏，釉色正是当年皇后赏赐给顾延之的西域贡品。

“封锁长春宫，任何人不得出入。”苏若雪盯着琉璃碎片，忽然发现内壁刻着细小的狼头纹——这是顾党余孽的暗号。她转头对暗卫道，“去太医院，查太后近日服用的安神汤，尤其是西域进贡的药材。”

三日后的丧仪上，紫禁城笼罩在素白之中。苏若雪跪在灵前，听着礼部尚书宣读遗诏，手中的孝帕突然被攥得发皱——遗诏末尾竟写着：“长公主萧明珠，宜下嫁漠北藩王世子，以固边疆。”殿中士族官员纷纷颔首，唯有寒门官员面面相觑，显然这道遗诏来得突兀。

“此遗诏有诈。”林墨白的声音从首辅班列中传来，玉笏重重叩在金砖上，“太后软禁期间，所有诏书需经内阁副署，此诏却只有太后凤印，没有朕的御笔。”他转头望向新帝萧璟，后者正盯着遗诏上的朱砂印，指尖在龙椅扶手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首辅大人是在质疑哀家的孝心？”郑贵妃忽然从后宫走出，袖中露出半幅蜀锦，“太后临终前，曾说这是她对长公主的愧疚——当年淑妃之事，太后一直心怀不安，才想以联姻弥补。”苏若雪注意到她袖口的西域香料味，与太后琉璃盏的釉色同源，心中一凛。

深夜的长公主府，苏若雪对着太医院的验药报告冷笑——太后的安神汤里，被人掺入了西域“牵机散”，此药能让人在临终前产生幻觉，正是顾党余孽惯用的毒杀手法。萧昭展开赤焰卫密报，上面用朱砂圈着“漠北藩王世子与匈奴使者三日前来往”：“妹妹，这不是联姻，是顾党余孽借太后之名，行软禁你的阴谋。”

“他们想让我远离朝堂，好趁机在江南起事。”苏若雪摸着案头的双璧印玺，忽然想起在造船厂发现的黑狼纹船底，“漠北藩王的封地，正是当年燕王旧部的聚集地。”她转头对林墨白道，“明日早朝，我会当众验看遗诏纸墨——西域贡纸的纹路，骗得了别人，骗不了在南疆见过真章的我。”

金銮殿的阳光穿过素白纱幔，照在遗诏的宣纸上。苏若雪抽出腰间佩剑，剑尖挑起纸角：“诸位大人可知，西域贡纸的竹纤维呈‘之’字形排列？”她指向阳光中的纸页，“而这道遗诏，用的是江南桑皮纸——太后软禁期间，根本接触不到这种贡品。”

殿中哗然，郑贵妃的脸色瞬间惨白。林墨白趁机呈上太医院的验药报告：“太后薨逝前，曾被人下了牵机散，此药产自西域，与匈奴使团带来的香料同源。”他的目光扫过郑贵妃，“贵妃娘娘近日常与西域商人往来，不知是否知晓此事？”

“臣妾冤枉！”郑贵妃扑通跪地，鬓间的东珠步摇滚落，“是、是漠北藩王的使者……”话未说完，殿外突然传来骚动，赤焰卫押着个浑身是血的暗卫闯入：“殿下！在郑贵妃宫中，发现顾党余孽的黑狼腰牌，还有……”他呈上半封密信，“他们计划在联姻之日，炸毁紫禁城。”

苏若雪展开密信，顾延之的亲笔字迹刺痛双眼：“当年毒杀淑妃，太后不过是枚棋子，真正的棋手……”字迹在此处被血渍浸透，却让她想起太后临终前未说完的话。她忽然冷笑，对新帝道：“陛下，太后遗诏既已证实为假，这门亲事自然作罢。至于郑贵妃……”她指向地上的腰牌，“勾结顾党，该当何罪？”

退朝后，苏若雪独自来到冷宫，摸着坍塌的宫墙，忽然想起陈嬷嬷临终前的话。墙角的青苔在细雨中泛着微光，她蹲下身，竟在砖缝里发现半片琉璃——与太后琉璃盏的碎片纹路相同，却刻着“皇后千秋”的字样。

“原来，太后到死都带着当年的愧疚。”她对身后的林墨白道，“顾延之让她背下淑妃之死的罪名，却在临终前用毒杀灭口，就像弃子般。”林墨白点头，袖中掉出从郑贵妃处查获的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江南造船厂的位置：“他们以为借太后薨逝能乱朝纲，却忘了，双璧印玺与首辅玉笏，早已将兵权与相权牢牢握在手中。”

深夜的内阁衙门，林墨白对着舆图沉思，忽然听见窗外传来鹰哨——这是赤焰卫的紧急信号。他展开密报，上面只有五个字：“漠北使团携毒入京。”笔尖在“漠北”二字上划破纸页，他忽然想起苏若雪在南疆缴获的巫蛊人偶，毒咒的原料，正是来自漠北的雪蚕。

“通知萧昭，”他对暗卫道，“让赤焰旧部封锁山海关，重点检查使团的棺椁——顾党余孽，怕是想借太后丧仪，行巫蛊反噬之术。”他摸出首辅玉笏，与案头的双璧印玺相触，仙鹤与凤凰的纹路在烛光下交叠，“当年先帝将相权纳入双璧体系，就是料到今日之局。”

更鼓敲过四更，苏若雪站在长公主府的飞檐上，望着长春宫方向的灯火。太后的薨逝，终究是顾党余孽的一记狠招，却也让她更清楚：在这凰权暗涌的朝局中，任何看似温和的遗诏，都可能藏着致命的刀锋。但她不怕，因为她不是一个人——林墨白的谋，萧昭的暗，还有无数寒门士子的支持，都是她的底气。

当清晨的钟鼓声响彻紫禁城，苏若雪摸着颈间的玉佩，忽然想起淑妃绣品上的暗语。太后的薨逝，不过是旧时代的落幕，而属于双璧与首辅的时代，正随着朝阳的升起，愈发璀璨。那些藏在遗诏后的阴谋，那些躲在暗处的顾党余孽，终将在双强共治的光芒下，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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