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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1页）

对于颜初柠的关系，顾清也一直保持着模糊的态度。

即便母亲和其他家人时不时有意或无意提起，他从不正面反驳，但也从未明确附和。

仿佛在这件事上，他总是游走在模棱两可的边缘，既没有公开承认，也不急于否认。

席间，周老爷子对颜初柠的态度显得格外亲近。

他缓缓起身，夹起一筷子肉，颇为慈爱地递给她：“孩子，来，吃点这个。”

颜初柠连忙站起身，双手接过筷子，恭敬地说：“谢谢周董。”

然而，周知兰见状，笑意更浓，悠悠地说道：“你这孩子，叫外公就好了，不用这么见外。”

颜初柠听了这话，虽然表情如常，但心中微微一滞。

以往听到这种话，她总是羞得耳朵发红，甚至会不知所措，可今天，她却没什么反应。

眼神中也不见一丝波动，倒显得有些木然。

她的反常表现不禁引起了顾清也的注意，他抬头，静静地看了她几秒钟，似乎在揣摩什么。

饭桌上的气氛轻松热闹，但颜初柠的心早已游离在外。

结束用餐后，顾清也终于逮到机会，在人群散去的间隙问她：“你身体不舒服？”

颜初柠摇了摇头，没多解释，而是迅速转向公事，问道：“顾总明天出差，不多带个人一起？”

她不会轻易叫他的名字，在学校也只是叫他“学长”。

自然而然的疏离，顾清也一直都知道。

顾清也眉头微动，目光不曾离开她，缓缓答道：“具体的事情都差不多定了，过去走个过场而已。我待两天就回来了。”他顿了顿，似乎还想说什么，盯着她的脸，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没事？”

颜初柠平静地应道：“没事。”

听到她再次确认，顾清也依旧有些犹疑，沉默片刻后，他欲言又止，终于踟蹰着开口：“这次等我回来后——”

话未说完，几声不合时宜的虚咳打断了这边的对话。

“干什么呢清也，好不容易聚一趟，还要有异性没人性，回家慢慢腻歪吧。跟哥几个多聊几句，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其中一名男子唏嘘他，周围的调侃声此起彼伏，带着几分戏谑和打趣。

顾清也无奈地笑了笑，只得应声而去，随大家一起下到负一层的酒窖品酒。

颜初柠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心里涌起一丝难言的情绪。她明白，顾清也在某些时候的确是个温柔细腻的人，但这种温柔从来不是她专属的。

颜初柠被周知兰拉在身边，听她和一帮姐妹嫂子聊起家常往事，似乎也融入了这片热闹中。周知兰兴致勃勃地讲述着从前的故事，颜初柠偶尔附和几句，但大多数时候只是静静听着，心不在焉。

周知兰和周亦礼的母亲周知梅并非同母所生。

周知兰的母亲是在周知梅的母亲去世后才嫁给周老爷子的，两个家庭虽名义上算是一家人，但兄弟姐妹之间的情感疏远，却也没有显露出太明显的隔阂或针对性。

主要是周知兰的母亲待周知梅三兄妹也好，周老爷子也没有完全偏爱后老婆，矛盾自然而然就少了许多。

唯一令人感到遗憾的是，周知兰度过了二十多年的顺风顺水，风光无限，然而却在某一天丈夫服药自杀，那一刻家族的命运猝然改变。

公司经营不善导致破产退市，曾经的荣耀在瞬间崩塌。那段时期对于顾家来说，是无法触碰的痛点，一提起便透着骨子里的酸楚和惨痛。可岁月冲淡了曾经的伤痕，过去几年，再聊起这些曾经令人悲痛的往事时，也不过是陈年旧事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