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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机械心脏的跳动（第1页）

培养舱的营养液泛起诡异的蓝光，张昊的睫毛在金属眼睑下颤动。他听见无数数据洪流在脑海中奔涌，机械心脏的搏动声与记忆里父亲的玉简碎裂声重叠——那是玄门商会最后的传承，此刻正被纳米机器人编织成机械灵脉。

“实验体001号，生命体征稳定。”首席研究员调整着基因链模型，模型中央嵌着半枚玉简，“启动‘机械灵脉’第二阶段，接入城市灵脉数据。”

张昊突然睁眼，视网膜上浮动着城市三维地图，每条街道都被标注为灵脉节点，陈默的出租屋所在处，正闪烁着刺目的红光。他抬起手，机械手指捏碎培养舱玻璃，掌心浮现出槐树叶与齿轮交织的纹路——那是玄门符文与机械电路的共生体。

便利店的警报在凌晨四点响起，陈默握着顶针钥匙链冲出门，发现整条街的路灯都在播放张昊的监控画面：他站在基因研究中心楼顶，机械手臂撕裂云层，每条金属指节都流淌着窃取的凡人执念。

“陈默！”林小羽的短信带着定位发来，附带一张照片：基因中心地下三层，无数培养舱里沉睡着戴着工牌的工人，舱体标注着“蜂巢计划储备能源”。照片角落，父亲二十年前的道袍画像被投影在墙上，旁边写着：“灵脉是宇宙级的能量货币”。

出租屋的墙根突然震动，父亲掀开地板，露出下面刻满《洛河图》的青砖：“当年太虚观的残阵，能定位所有灵脉共生体。”他掌心的太虚观印记与青砖共鸣，在地面投射出基因中心的立体模型，张昊的位置被标红，像颗正在膨胀的机械心脏。

“他们要把整个城市的执念转化为星际移民的燃料！”母亲将裁衣刀递给陈默，刀柄上新增的齿轮纹路与顶针钥匙完美契合，“当年你奶奶说过，灵脉的尽头是星河，每个凡人的念想，都是星星的火种。”

基因研究中心的金属大门在顶针钥匙下融化，陈默看见走廊两侧的显示屏上，“星际移民计划”的蓝图正在展开：用机械灵脉抽取地球灵脉能量，在火星重建太虚观，而地球将成为枯竭的能量源。

“来得正好。”首席研究员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张昊的机械身影从天而降，机械心脏的搏动声震碎了陈默的玉佩。但裂痕中溢出的不是金光，而是无数工人的怒吼、母亲的中药香、甚至是林小羽未递出的错题本——这些执念在数据洪流中凝结成盾。

“看看你的机械灵脉，”陈默擦去嘴角的血，“偷来的念想，永远缺了最关键的温度。”他扯开校服，露出母亲新绣的护界纹——这次不是“平安”，而是无数工人的工牌编号交织成的星图。

张昊的机械手臂突然卡顿，视网膜上闪过父亲在工地啃馒头的画面、母亲在厨房偷偷抹泪的场景，这些被他视为“弱点”的记忆，此刻却像病毒般侵蚀着机械灵脉。首席研究员的怒吼从对讲机传来：“清除情感模块！启动灵脉抽取！”

基因中心的穹顶突然打开，巨大的机械触角刺入云层，开始虹吸城市灵脉。陈默看见便利店店长举着燃烧的调料包奔跑，修鞋匠用铁锤敲击地面激活残阵，甚至有小学生举着画满星星的作业本冲向中心——这些凡人的执念在空中连成光链，缠住了机械触角。

“用我们的念想，织成星河！”陈默将顶针钥匙插入青砖，《洛河图》突然亮起，每个工人的工牌、每个家庭的饭盒、每片老槐树的叶子，都化作星星升入夜空，在机械触角表面拼出“护”字星图。

张昊的机械心脏发出悲鸣，齿轮与符文在他胸口激烈碰撞。他看着陈默校服上的星图，突然想起童年在工地看见的场景：陈建国蹲在脚手架下啃馒头，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道永远不会倒下的墙。

“原来……灵脉的温度，是这个味道。”张昊的机械眼睑落下，从口袋里掉出半张照片——那是他父亲抱着他站在玄门商会门前，背后的石碑上刻着与陈默玉佩相同的裂痕。

首席研究员疯狂地敲击键盘，却发现所有机械触角都在逆向输送能量——地球的灵脉非但没有枯竭，反而因凡人执念的汇聚而愈发璀璨。他不知道，当第一个工人举起饭盒，当第一个孩子画出星星，当第一个母亲缝补校服，灵脉就不再是可以被掠夺的资源，而是千万个火种连成的星河。

黎明时分，基因中心的机械触角轰然倒塌，化作城市雕塑般的星图。张昊躺在废墟中，机械心脏已停止跳动，但胸口的槐树叶纹却保留下来，成为凡人与机械共生的印记。陈默捡起他掉落的照片，背面写着：“太虚观外的老槐树，会记住每个守护的人。”

出租屋的折叠桌上，陈默的笔记本新增了一页：“4月24日，机械灵脉溃败，星际移民计划暴露。张昊的机械心脏里，藏着玄门商会最后的护道符。基因中心的蓝图显示，月球背面有太虚观的分舵遗址。”

他抬头望向窗外，老槐树的枝叶间，一轮比以往更明亮的星星正在升起，那是千万凡人执念汇聚的光芒。母亲端来的热汤在碗底映出星图，父亲的工牌终于不再褪色，而是泛着与星星同频的微光。

而在基因研究中心的档案库里，首席研究员的最后一条记录闪烁着红光：“我们错了。灵脉不是能源，是宇宙的心跳。每个凡人的念想，都是这心跳中不可或缺的节拍。”

暴雨后的星空下，陈默摸着校服上的星图刺绣，终于明白太虚子说过的话：“当凡人开始守护彼此，灵脉就有了穿越星河的力量。”远处，老槐树的年轮再次转动，这一次，树影投在地面的，不再是孤独的少年，而是整个城市的轮廓，每个窗口都闪烁着微小而坚定的光。

（第十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