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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实践之途（第2页）

通过那个维护员极其有限的公开信息碎片，她能拼凑出一个模糊的形象：一个和铁锈巷里很多人一样，为了生计在公司底层挣扎、可能同样对未来感到迷茫的普通人。

如果用了他的账号，一旦被发现，他很可能会被立刻开除，甚至可能被当成替罪羊送去惩戒中心…就像她以前随时可能遭遇的命运一样。

伤害一个和自己过去一样无辜、无力的人…这和她所向往的那个“没有痛苦，共享感受”的融合世界，似乎背道而驰？

这个念头只在她脑海里停留了几秒钟。

“他是寰宇的螺丝钉，是这个腐朽系统的一部分，即使无辜也是在助纣为虐。”

“为了终结所有人的痛苦，个体微小的牺牲是必要的代价。”

“这是对寰宇的反击！是正义的！”

教授的话语，那些她早已深信不疑的逻辑，像潮水一样涌来，瞬间淹没了那点微不足道的、属于“旧时代”的多愁善感。

她的眼神重新变得冰冷、专注。

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没有丝毫停顿。

在某个需要绕过简单精神扫描验证的节点，她甚至下意识地运用了教授教导的“精神集中法”，将自己的意念调整到一种极其“平静”和“无害”的状态，同时极其细微地干扰了扫描仪的读数，顺利通过。

她自己都没完全意识到，这已经是“灵能”在实际应用中的雏形了。

行动成功了。

那份加密档案，安静地躺在了她制作的临时加密存储区里。

她向教授汇报了结果。

教授没有吝啬他的赞扬。

“很好，阿雅。非常出色。”

他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满意，“你不仅掌握了技术，更重要的是，你学会了如何做出‘正确’的选择。没有被无谓的、属于旧时代的多愁善感所束缚，你理解了什么是大局为重，什么是必要的牺牲。你正在成为一名合格的…新世界的开拓者。”

听到“新世界的开拓者”这个称谓，阿雅的心脏因为激动而猛烈跳动起来。

任务成功带来的成就感，掌控技术力量的快感，以及最重要的——来自她唯一敬若神明的导师的肯定和赞扬，彻底冲散了她心底最后那一丝隐秘的不安。

她感觉自己做的是对的。

无比正确。

她不再是那个只能在泥泞中挣扎的阿雅了。

她拥有了力量，拥有了目标，拥有了…“正义”。

即使这条路需要弄脏双手，即使需要踩着别人的“牺牲”前进，那也是值得的，是必要的。

她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也无比冰冷。

内心最后那点属于过去的柔软和犹豫，似乎也随着这次“实践”的完成，彻底消失了，被一种对“理想”的狂热和对“导师”的绝对忠诚所取代。

教授看着她眼中燃起的、不再动摇的火焰，满意地点了点头。

时机差不多了。

他转身，调出了另一份更加庞大、也更加…黑暗的设计蓝图。

那是“意识同调矩阵”的早期概念草图，上面绘制着难以想象的复杂结构和能量流向，隐约能看到无数个代表“个体意识”的光点最终汇入一个巨大核心的示意。

“这，才是我们最终的目标，阿雅。”

教授的声音带着一种创造者般的激情，“一个能容纳所有灵魂，净化所有杂念，实现永恒极乐的…新方舟。而要建成它…”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眼中闪过的光芒，已经暗示了那需要付出何等巨大，甚至可能极其残酷的代价（比如，大量的…活体实验）。

阿雅看着那张充满了未知力量和宏伟构想的蓝图，听着教授充满诱惑力的描述，她的眼中不再有任何迷茫或恐惧，只有一种冰冷的、燃烧着的、如同“圣徒”般的光芒。

她已经准备好了。

为了那个“融合之梦”，为了她的导师，为了她所信奉的“救世”大业，她已经准备好踏上任何必要的“试炼之途”，无论那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