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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第1页）

鲁师妹的指甲已经抠进白云裳的眼皮，血顺着脸颊往下淌。沈七夜刚扑上去，地洞里突然“轰隆”一声巨响

整座主墓室的地面塌陷，露出底下黑漆漆的深渊。八百里行帮的尸体全掉了下去，铁链“哗啦啦”绷直，拽得七星棺移位，露出原本被压着的东西，一具青铜棺。

棺身上刻的既不是秦篆也不是汉隶，而是比甲骨文还古老的符号！

青铜棺表面爬满青苔，但隐约能看清纹路，是某种巨蛇缠着太阳的图案。王二麻子瘸着腿凑近，突然“嗷”地跳开：“这棺材……是热的！”

沈七夜伸手一摸，果然触手温热，像是里头躺着个活物。棺盖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滴在地上“滋啦”烧出个小坑。

“让开！”刘三爷突然暴喝，黑骨鞭“啪”地抽在棺头上。青铜棺“嗡”地一震，表面的青苔簌簌脱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人脸。

那些脸只有铜钱大，却栩栩如生。沈七夜凑近细看，浑身汗毛倒竖，每张脸都是白云裳！不同年龄、不同表情，从婴儿到少女，足足上百张。最底下那张正在诡笑，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满口尖牙。

“这……这不可能……”白云裳捂着流血的眼睛后退，“我从来没来过这儿……”

鲁师妹突然尖笑：“傻丫头，你以为你活过几回？”

青铜棺侧面突然弹开个小暗格，掉出卷竹简。沈七夜抖开一看，是份“祭品名录”，墨迹已经发黑：

“甲子年七月初七，葬白氏女于青铜棺，饲地龙”

“丙寅年腊月十三，再葬白氏女，镇水患”

最后一行墨迹最新：“壬戌年三月初七，白氏女换吴氏血脉，饲龙醒”*

白云裳突然剧烈发抖：“七哥……我好像……想起些事情……”

她断断续续说着零碎画面：五岁时被爹按在青铜镜前，镜子里有个穿黑袍的老太婆往她眼睛里滴血……

十二岁“生病”那三个月，其实是躺在某口棺材里，每天有人来喂她喝黑汤……

上个月在鬼市昏迷那晚，有人把她带到地下，往心口钉了根铜钉……

沈七夜越听心越凉，这些全和竹简对得上！血婴突然拖着吴大帅爬过来，疤脸军阀已经奄奄一息，却还死死攥着半块八卦镜：“沈……沈家小子……这棺材里的东西……能改命……”

他哆嗦着举起八卦镜，镜面反射的月光照在青铜棺上，棺盖的古老符号突然蠕动起来，像活物般重组，最后拼成句汉字：“以眼为匙，可开天门”

鲁师妹猛地拽过白云裳：“听见没？你的眼睛就是钥匙！”鲁师妹的指甲已经抠进白云裳的眼眶，血顺着指缝往下滴，落在青铜棺上“嗤”地冒起青烟。棺身的古老符号突然变红，像被血烫活了似的扭动起来。

“按住她！”沈七夜扑上去掰鲁师妹的手腕，却听见“咔嚓”一声——这老婆子的骨头脆得像晒干的树枝，一掰就断，可那只手仍死死掐着白云裳不放！

鲁师妹的烂嘴咧到耳根，另一只手“唰”地掏向白云裳右眼：“借来用用！”

沈七夜短刀横劈，却见白云裳突然自己抬手，“噗”地插进眼眶血光飞溅，可掏出来的不是眼珠，而是半片青铜钥匙！

“早该想到的……”白云裳的声音突然变成中年男人腔调，“白家丫头的眼珠子，二十年前就换成‘窥龙钥’了。”

那钥匙形如蛇信，表面布满细密鳞纹。鲁师妹见状狂笑：“果然！白老鬼把他闺女做成了‘活体钥匣’！”

血婴突然暴起，青铜色的骨爪直掏白云裳心口：“爹……钥匙给我……”

刘三爷的黑骨鞭“啪”地缠住血婴脖子：“吴大帅！你龟儿子连亲儿都炼成傀，活该断子绝孙！”

血婴的皮肤彻底脱落，露出底下青铜骨架，每根骨头上都刻着“吴”字，脊椎位置还嵌着块八卦镜，镜面映出的竟是年轻时的黑袍人！

八卦镜“咔”地裂开，黑袍人的虚影飘出来，伸手就去抓钥匙。白云裳反手把钥匙往青铜棺缝里一插

“轰！！！”

整具棺材剧烈震动，棺盖滑开半尺，里头“哗”地涌出股腥臭的黑水。水里有东西在游动，时不时顶起个鼓包。

王二麻子抄起铁锹往黑水里一搅，捞上来个东西，是颗拳头大的青铜铃铛，铃舌是截指骨，指节上套着枚玉扳指。

“这……这是八百里行帮大掌柜的信物！”王二麻子手直抖，“我爹死前说过，这玩意随白家祖爷下葬了……”

黑水突然退潮般缩回棺内，露出底下躺着的东西，穿黑袍的干尸，胸前压着块青铜板，板上刻着山川河流。最骇人的是，干尸的右手缺了三指，断骨处镶着金，和鬼市里卖冥器的孙瘸子一模一样！

刘三爷突然跪倒在地：“师……师父？！”

干尸猛地睁眼，瞳孔是诡异的金色竖瞳：“逆徒……当年你偷换龙玺，害得为师困在这‘地龙棺’里二十年……”

沈七夜突然明白过来，这具比秦朝还古老的青铜棺，根本不是什么墓葬，而是个“容器”！里头封着的，正是当年失踪的黑袍人，也就是刘三爷的师父！

“七夜……”白云裳突然拽他衣角，“棺板上的地图……是锁龙脉的……”干尸暴怒，枯爪“唰”地抓向白云裳：“贱人！当年不是你爹告密，老夫怎会……”

话没说完，血婴的青铜骨架突然扑上去，一口咬住干尸喉咙。两块八卦镜“当”地相撞，炸出团绿火。

火光中，沈七夜看见青铜棺内侧刻着行小字：“沈白吴鲁，四姓血脉，可启地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