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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醉生梦死（第1页）

十三年后临安城醉生梦死

临安楼头，红妆歌舞。

在醉生梦死酒楼中，进门左转有一处屏风。屏风前有一张桌，一张椅。桌上有一醒木，椅上坐有一人，正在说着不知何方大侠的英雄事迹。

而在那临窗的位置上，有一身着素白衣裳的女子。一眼望去，只觉其貌极美，气质出尘，一袭白衣穿在身上宛若天仙。若再一眼，才发现在那名女子的桌上放着一把剑。剑身长约七尺，玉色剑鞘，剑柄处系有红蓝色剑穗。

美人宝剑，在这临窗的角落里，反倒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不过大多数人的兴趣还是在说书人身上。不在其人，而在其所讲：“当年五岳剑派华山论剑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那人长发飘散，手握长剑，剑尖所指是五岳剑派的五位掌门......”

说书人在上面讲着，底下有不少人正在窃窃私语。

若有人去细细的听他们在说些什么，便会发现原来他们所讨论的正是说书人在上面所讲的，好像都知道一样。不过说来也奇怪，就算如此说书人不恼，底下听书人也不觉无趣。

这让那位坐在窗边的绝美女子感到好奇。莲波轻移，向客人打听道：“不知阁下可知这是哪位大侠的事迹？”

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坐在略微靠外的客人不禁一颤，连忙转身，看到的是一张如出水芙蓉的容颜，早已是看痴了。

不过又很快的反应过来，赶忙回道：“这说的是三年前笑大侠的事迹。”

在看到女子眼中的困惑时，又继续地说：“据说在三年前的华山论剑时，五岳剑派被一人剑挑五岳，就只用了一招，五大掌门人联手没有有挡住，先前出手的那人见一招败敌后，连看都没看五大掌门人一眼，转身就走，名字都没有留下。”

说到这，脸上满怀钦佩：“后来啊，此事就在江湖上传开了，渐渐地呢，人们也知道了他的名字。也就是在那时，江湖上新出了‘笑大侠’这一号人物。”在说到笑大侠的时候，还向先前问道的女子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脸上那真是一脸的钦佩啊。

“笑大侠？”

不过先前问道的女子倒是丝毫没有在意那人在说话时做出的表情，只在嘴里不断地念叨着笑大侠三个字，突然问道：“那你可知，这位笑大侠叫什么名字？”

那人听后，似乎很得意的笑了笑：“当然，笑离歌笑大侠的名字岂会不知？”

“笑离歌...离歌，竟真的是他。”

“没想到徒弟如今也是名扬天下，成为大侠了。”先前问道的女子听后开颜一笑，随后嘴里又嘟囔了一句，透露着由心的喜悦。

是了，眼前这位气质出尘一袭白衣的绝美女子就是笑离歌的师父泣生烟。而泣生烟在心里替自己徒弟高兴了一番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颇有些相见不相识的感慨。一番惆怅后，泣生烟随手丢下几两碎银就匆匆离开了。

走出醉生梦死，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依旧是当年结伴同游的闹市，只是如今斟酒孤酌，不相见亦不曾相识。

临安三月，桃花满路，是初见那年也是初别那年。

……

三年前扬州

扬州城中一处闹市上，正一前一后的走着两个人。

“师父，你能不能别再跟着我了？让我自己去闯荡江湖行不行啊？”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回过头对跟在后面的人说，语气中尽是不满。

闻言，跟在后面的人抬起头，映入眼底的是一张俊朗脸庞。眼前的少年穿着青色长衫，身后背着一把长剑，正眉毛微皱的看着自己，五官分明的脸庞上充斥着不满。看着面前这一切喜怒哀乐皆流露于色的少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喂，怎么不说话？”先前说话的少年问道。

“你不是嫌我吵吗？”那跟在后面的人瞥了少年一眼。

“不，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先前说话的人似乎有些无措，就像当日少年第一次说要下山时。

而一直跟在少年身后的人，在见到少年的无措模样后，扑哧一笑，快步走到了少年身前，盯着他认真的说：“离歌，你还没有出师呢，等你出师了，我便不会再跟着你。”被唤作离歌的人，显然就是先前的小乞丐，而这说话的人自然就是泣生烟了。

笑离歌在察觉到她的脚步突然加快时，便停下了脚步不再继续向前走，只是低着头。听到清脆的声音后，才抬起头。而这一抬头正好对上了那双漆黑如墨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一眨一眨的。半晌后，才缓缓的说道：“师父，在先前的比试中，你已经输了。按理说，我已经出师了。”

泣生烟听到这话后，不禁愣了愣，随后似乎是想明白了，笑着问道：“怎么徒弟，你这么想出师是为了早日离开师父下山去潇洒，还是说去报仇啊？”

虽然泣生烟是笑着问出来的，但笑离歌依旧从泣生烟的眸子里察觉到了一丝难过，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不是的师父。在遇到你之前，我只是一个要饭的小乞丐。终日里东西辗转受尽冷眼。直到我七岁那年遇到你拜你为师后，才知道被关心、被呵护的感觉原来是这般美好，也是从那之后我才知道了人世间原来是存在温暖的。在这十年里，你陪我长大，授我武功，教我为人处世，此时我心中早已没有了仇恨。我只是想用你教我的武功去救苦扶伤惩恶扬善，这不正是你教我的吗。”

泣生烟听着笑离歌的一番话，似乎是长出了一口气：“看来，你是真的出师了。”

“不过你要记得，江湖险恶，防人之心不可无。切记，万事小心。这也是为师最后能教你的了。呐，既然如此那今日就在此别过吧...走吧。”望着站在身前比自己还要高出一头的少年，泣生烟眼里满是宠溺的说道。

听罢笑离歌只是叮嘱了泣生烟一声保重后，转身离开。就在转身的时候，泣生烟突然叫住了他：“对了离歌，我给你准备了身新衣裳，你要不要试试？”说完满眼希冀的看着笑离歌。

“不用了吧，师父。”还没等她说完，笑离歌便转身跑了，余音从空中传来，“你做的衣服太丑了，穿着这么丑的衣服将来我名扬天下会被人笑话的。”

泣生烟看着已经跑远的笑离歌，又看了看手中的衣裳，愣在原地有些出神。似乎还有什么话没来得及说出口，一时犹豫竟再也没有了机会。

而笑离歌在跑出一段距离后，也是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自己来时的方向握紧了双手，喃喃道：“师父你放心，终有一日我会名扬天下的。等到了那时，我便回来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