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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除夕夜（第1页）

北风裹挟着碎雪掠过檐角时，檐下冰凌已垂挂三寸有余，自十二月初下了场初雪之后，外头街道上的小贩也越来越少，年关将近，家家户户都开始闭门准备过年。

长公主府和镇国公府也早早买好了年货，如今正热火朝天的布置着。府中前院还时不时传出几道欢快笑声，让这本就热闹的府邸更添几分喜气。

“啊，阿憬哥哥，谨之他们太厉害了，快帮帮我！”

“公子饶命，行之，你跑这么快干什么？来救救我啊！”

“郡主，郡主快跑，绿绮在你身后。”

“好你个静姝，郡主跑了你便别想跑了。”

“哈哈哈哈，静姝快跑......”

“燃燃，你砸我干什么，哎呦，谨之你还敢偷袭......”

前院几人，正是司徒憬和江燃雪带着各自的人在打雪仗，昨夜下了场大雪，今日一早，司徒憬便迫不及待地带着江燃雪玩了起来。

江燃雪今日内着杏子红的交领夹袄，襟口压着两只宽的兔绒滚边，趁的那张清雅娇嫩的小脸都可爱了几分。外罩松花绿织金锻比甲，下摆接着一圈雪貂毛，此刻那雪貂毛上沾上了细雪，在日光下如缀满碎钻的流苏，好看的紧。

倒是司徒憬，即便是在这样的冬日中，穿的依然单薄，身上不过是件绯红色劲装，窄袖修身，勾勒出他尚未完全长成却已充满力量的身形。在这雪仗之中，他更是身形灵巧，衣摆翻飞间也只有江燃雪能砸中他几个雪球。

少年鸦羽般的乌发缀着细雪，眸光流转间似寒星坠入松间雪。唇角扬起的弧度肆意如盛夏骄阳，蓬勃朝气自眉梢眼角倾泻而下，仿佛连满院积雪都被这笑容融成了春日溪水。

自那日在爹爹书房中大哭过后，江燃雪已然调整好了心态，如今看到司徒憬这番朝气蓬勃的模样，她更是坚定了即使只有自己，也要去努力改变结局的想法。

上一世她缠绵病床，是书中明媚如骄阳的司徒憬给她带来了心中慰藉，现如今，她有机会来到他身旁，便也想着，努力护住这灿烂的暖阳。

直到家中长辈叫饭，司徒憬和江燃雪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这“战场”。江婉兮见到江燃雪满头满脸的雪，连连催促她先去疏理一番，可别着凉了，上回那高烧，她可还记忆犹新呢。

大年三十那日，江燃雪随着爹娘一早便去了宫中，午时在宫中与元德帝和皇后等人，一同用了团圆饭。之后的晚膳，便是一家人关起门来，在自家好好热闹了一番。

饭桌之上，江燃雪以茶代酒，给爹娘送上新年祝福：“愿庭燎照岁，桃符驱祟。爹娘康泰胜旧年，家室和乐如春煦。”

檐下的灯光照亮了江燃雪含笑的眉眼，眉宇间再没有那日的痛苦彷徨，爹娘说的对，只要他们在，她便心安。

江婉兮笑着将鎏金累丝葫芦压胜钱系在女儿裙绦，葫芦腹中暗藏朱砂写的“福乐安康”，柔声念道：“此去新岁，愿吾儿如蔓草逢春，若萱草常茂，无忧无虑，岁岁安康。”

沈怀书也从怀中取出早就备好的压胜钱，放到江燃雪手中：“愿爹爹的燃燃，春日闻花绽，秋时赏月圆，无病无灾，喜乐常伴。”

“嘭——”

除夕夜的雪色映照着鎏金烟霞，孔雀蓝与朱砂红交织的烟火在夜空炸开，温暖的烛光中，一家人相视而笑的画面深深的印在了江燃雪心中。

可也不是每个人的家中，都如这般欢声笑语。

楚家的除夕家宴上，楚凝萱经过容嬷嬷两个月的折磨，到底是有了长进，说话做事都沉稳了许多，倒是得了楚云川不少称赞，家宴之上，所有人都围着楚凝萱转。

楚汐月独自一人坐在角落之中，默默用过膳后便借口离了席，她一年到头都在这家中装巧卖乖，虽对这个家早已没了半分留恋，但是逢此佳节，她还是不愿与这些人坐在一处，徒增心烦。

回到自己的小院中，知心，知意还有辛嬷嬷，早已备好了酒菜等着楚汐月，方才的苦闷瞬间被驱散不少。

“小姐快来，嬷嬷做了许多你爱吃的。”知心笑着招呼楚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