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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龙脉苏醒（第1页）

长江水倒流的那一日，整个江南的渔夫都跪在船头瑟瑟发抖。

浑浊的江水忽然变得清澈见底，河床上的泥沙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露出下面纵横交错的青铜锁链。这些锁链每一环都刻着古老的符文，在阳光下泛着青金色的冷光。更可怕的是，锁链正在一根接一根地断裂，断裂处迸射出的不是铁屑，而是粘稠的金色液体——那液体落入水中，竟化作无数细小的龙形，逆流而上直奔襄阳。

＂龙脉......龙脉醒了......＂

老渔夫颤抖着扯下斗笠，露出额头上不知何时出现的金色刺青——那是一个残缺的＂岳＂字。他的小孙子却指着远方惊叫：＂爷爷！江里有个人！＂

在长江主航道中央，一个披头散发的独臂人正踏浪而行。他的右眼空洞洞的，左眼却亮如晨星，每一步落下，江面就凝结出一块金色的冰阶。最诡异的是，他身后拖着十二条锈迹斑斑的铁索，索尾拴着十二口青铜棺，棺盖随着水浪起伏，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终南山巅，闭关三十年的陈抟老祖突然破关而出。

这位百岁道人赤脚奔到悬崖边，手中罗盘的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襄阳方向。他的七个弟子惊恐地看到，师父雪白的须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而裸露的皮肤上浮现出与长江渔夫一模一样的＂岳＂字刺青。

＂来不及了......＂陈抟撕开道袍，胸口赫然是幅发光的地脉图，＂去告诉赵家皇帝，岳武穆当年镇压的不是明王，而是——＂

话音未落，一道金光自天灵盖冲出，在云层中化作三百颗流星坠向北方。老道人的身体迅速风化，只剩下一具盘坐的金色骨架，指骨死死指着《推背图》第四十四象：＂日月丽天，群阴慑服＂。

蒙古草原的祭天圣地，九十九面狼头大纛同时自燃。

忽必烈看着萨满巫师们疯狂地往火堆里扔龟甲，每片龟甲都在烈焰中爆裂，显露出相同的卦象：一条被十二道金锁困住的黑龙，正在啃咬最细的那根锁链。最年长的萨满突然割开手腕，将血洒向祭坛中央的浑天仪。

＂长生天示警......＂老萨满的蒙语带着颤音，＂汉人的镇国龙灵苏醒了，它在找......＂

血珠悬浮在浑天仪表面，组成一行汉字：＂还我河山＂。

临安城的地下水脉突然涌出金色泉水。

巡夜的更夫发现，所有井水都在沸腾，喷出的水雾在半空凝结成铠甲形状。皇城司的密探掘开御街的石板，下面不是泥土，而是层层叠叠的青铜甲片——每片甲叶上都刻着阵亡将士的名字，最上面那片写着＂背嵬军统制张宪＂。

年轻皇帝在睡梦中被钟声惊醒。他赤脚跑到太庙时，看见太祖的灵位裂成两半，里面滚出一颗龙眼大小的金珠。珠子接触到晨光的瞬间，化作三百道金光射向北方，在空中拖曳出清晰的字迹：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襄阳城外的古战场上，吕文焕正带着亲兵巡视。

连日的暴雨冲开了地表，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青铜箭簇。这些本该锈蚀的箭矢竟崭新如初，箭尾的翎毛在风中微微颤动。更诡异的是，当亲兵试图拾起一支箭时，整片土地突然塌陷，露出下面巨大的地宫——

穹顶上镶嵌着三百颗夜明珠，排列成北斗七星阵。地面是整块青铜浇铸的沙盘，精确呈现着大宋北疆的山川地貌。而沙盘中央跪坐着十二具金甲尸骸，他们共同托举着一面残破的军旗，旗上绣着的不是文字，而是一杆沥泉枪的图样。

＂这是......＂吕文焕的佩刀突然自行出鞘，刀尖指向地宫深处，＂岳元帅的......＂

地底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长江入海口，七艘波斯商船同时搁浅。

水手们惊恐地报告，海底升起十二根青铜柱，柱顶雕刻着睚眦头颅。这些石柱围成的区域内，海水变得如同水银般沉重，任何船只都无法通过。而站在桅杆上眺望的船长却看到终生难忘的景象：

海底裂开一道深渊，里面射出三百道金光。光芒中浮现出一座青铜城池的虚影，城头站着个独臂将军，他举起长枪的瞬间，所有睚眦雕像同时转向北方，张开的口中喷出烈焰般的金色水流。

子时的襄阳城楼，守军听见了地底传来的战鼓声。

那鼓点与宋军任何制式都不同，每七响一顿，像是刻意模仿北斗七星的运转。随着鼓声越来越急，城墙上的砖石开始脱落，露出内层刻满符文的青铜板。更可怕的是，护城河的水位正在下降，而河床上的裂缝中，渗出的是金色岩浆。

吕文焕握紧突然发烫的＂尽忠＂刺青，他知道——

八十年前那场未完成的北伐，就要在今日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