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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前往神龙岛（第1页）

韦珂珂在母亲阿珂的房间里呆了一会，这才离开，来到下人们住的地方，见有一个房间还亮着灯，便凑上前去，通过窗户的缝隙向里张望，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在跟一个年龄相仿的人说话。

正在说话的是那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的声音明显中气不足，估计正在病中：“老秦，我这病看来好不了，这都一年多了，吃了不少的药，总是不见好。”

韦珂珂一听这话，想起了茶博士说的话，这个人应该就是茶博士嘴里所说的老秦，是韦爵府的管事。

看看老秦的样子，尽管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却很健朗，看起来也很精明。他安慰对方道：“管家，我觉得吧，虽然你的身体还是比较差，可比一年多前，还是要好得多了。慢慢治，应该能够康复。”

韦珂珂这才知道，那个病中的人，便是自己家的管家。父亲曾经给她提起过这个人，说他是满人，为人很精明，把韦爵府管理得井井有条。

管家苦笑了一下：“我的身体是个啥样，自己清楚。生死由命，你也不用宽慰我，我向来想得开，生也罢，死也罢，都无所谓，听天由命呗。”说到这里，管家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有一种气接不上来的感觉：“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能不能等着老爷回来。”

韦珂珂知道，他口中的老爷，就是自己的父亲韦小宝。

老秦叹了口气：“是啊，这都二十年了，一点音讯都没有，也不知道老爷和七位夫人怎么样了，真的好想他们。”

管家沉默了一会，这才说道：“是啊，日子过得可真快。这些年，家里的下人先后走了十来个了，到如今只剩下了十多个，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老爷他们回来。”

老秦说道：“前些天官府的人来，你不是找他们打听过老爷的消息吗，他们怎么说？”

管家叹了口气：“也没怎么说，只说，让我们不要打听老爷的消息，只管把韦爵府照料好就行了。”

老秦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管家，你说，老爷会不会不在人世了？要不然，这都二十年了，一点音讯都没有。”

“说什么呢，怎么可能。”管家的语气明显有些不高兴：“老爷离开的时候，也不过二十多岁，算起来，眼下也不过四十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身体好着呢。再说了，就算遇到什么，有七位夫人保着他，再怎么都不会有事。”

老秦点点头：“这倒是，是我想多了。”

管家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前不久，索大人的管家受索大人之托，来看望我们，他对我说了这样一番话，说的是御前侍卫副总管和正黄旗副都统早就安排了其他人担任，冠名上却有讲究，都是第二副总管和第二副都统，这么看来，就应该有第一副总管和第一副都统，显然还给老爷还保留着，这不正好说明，老爷迟早还会回来吗？”

“这倒也是，官职留着，老爷肯定会回来。”老秦说道。

韦珂珂记得，母亲曾经跟她说过，父亲对下人很好，从两人的谈话中听得出来，他们很怀念自己的主人，要是主人对他们不好，怎么可能怀念主人。

见他们接下来说的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韦珂珂悄悄离开，带着两个师姐，出了韦爵府，回到客栈之中。

在京城逗留了几天，韦珂珂决定继续北上，她打算到神龙岛去一趟，据母亲说，父亲和七个妈妈在神龙岛的那段经历最为惊险，要不是父亲有两把吴三桂相赠的手铳，镇住了冯锡范，所有人可能都会死在冯锡范和郑克塽手上，自己的同胞姐姐也是出生在神龙岛。

母亲还说，神龙岛的日子是最艰难的岁月，他们什么都没有，只能依靠大海里的东西维持生命，一个个弄得衣衫褴褛，哪像朝廷的大官和贵女人，比乞丐都不如。后来，朝廷的人找到了他们，派军队来保护，定期运送粮食和生活用品，这才过得像个人的样子。

不一日，韦珂珂三人出了山海关，傍晚时分，来到一个小镇。

这个小镇很小，只有一家客栈，客栈也很小，估计最多只能住宿二十来个人，人多了，根本没法住。

三人刚要了饭菜，一个像疯子模样的人坐到客栈门前的台阶上，看相貌，少说也有五十岁了，不断地哭哭啼啼，显得很伤心的样子。

韦珂珂问客栈老板：“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客栈老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声音里充满了怜悯：“客官有所不知，这个老汉本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一家人除了耕种土地外，还做点小生意，那日子在我们这里，算是比较好过的。”

韦珂珂深感奇怪：“既然如此，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就要从他的小女儿说起了。”正说到这里，有人前来住店，客栈老板忙着去招呼客人，两个人的谈话暂时终止。

趁这机会，韦珂珂与两个师姐抓紧时间吃饭。秋菊心肠好，见那人既像疯子，又穿得破破烂烂的，盛了一碗饭，夹了不少的菜，端去给那个人吃，没想到，那人摇头：“我不要饭，我要公道。”

秋菊对他说道：“老人家，这会是吃饭时间，你就跟我们一起吃点吧。哦，对了，这不是剩菜剩饭，我们也刚开始吃。”她的意思是想告诉那个人，这些饭菜不是施舍，是请他吃饭。

那人还是不伸手接碗，嘴里继续嘟哝着：“我不要饭，我要公道。”他这是重复前面所说的话，似乎他只会说这么两句话，或者说，他的意识里，只有这两句话。

秋菊无奈，只好把饭端了回来，有些不高兴的说了一句：“这个人也真是的。”

过了一会，客栈老板忙完了，再次坐到她们旁边，说道：“他确实不要饭，谁给他，他都不要。”

“那他吃什么？”秋菊有些不理解。

“他什么都吃，生的大米，生的大豆，生的蔬菜，只要是能吃的，他都吃，但都是吃生的。”

秋菊瞪大了双眼：“大米、大豆生的也能吃？”

“别人不能，他能，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生了一口的铁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