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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智斗对手渐获认可（第2页）

方羽拽着绿袖闪进暗巷，眼见五辆罩着黑布的马车拐进永兴绸缎庄后门。

车辕上深陷的牡丹纹印痕里，赫然嵌着半片染血的箭头。

＂劳烦姑娘转告商小姐。＂方羽将铁蒺藜塞进绿袖手心，＂明日巳时三刻，平康坊醉仙楼会有场好戏。＂

当第一缕晨光爬上赌坊描金匾额时，方羽已经扮作粟特商人坐在天字厢房。

他故意将装着波斯金币的鹿皮袋往桌上一掼，镶着猫眼石的扳指磕在黄花梨桌面上，惊得对面王豪强腕间的紫檀珠串哗啦作响。

＂听说贵府新得了批西域美玉？＂方羽操着生硬的官话，袖中透骨针悄然刺破酒囊。

琥珀色的葡萄酒汩汩流出，在青砖地上汇成蜿蜒的小溪，露出藏在夹层里的淬毒箭头。

王豪强霍然起身，十八颗佛珠突然崩断，紫檀珠子滚落满地。

方羽趁乱将昨日在化人场捡到的焦黑账页往酒渍里一按，被火舌舔过的＂王＂字徽记遇水显出血色暗纹。

商瑶掀开鎏金香炉的盖子，将半截密信投入袅袅青烟中。

火浣布包裹的字迹在烈焰中愈发清晰：＂......漕运码头丙字仓......＂她指尖轻颤，想起今晨绿袖带回的那枚带月牙缺的铜钱——正是王家车行货单上的暗记。

＂小姐，方大人派人送来这个。＂丫鬟捧着雕花木匣进来，里头静静躺着件残破的赈灾棉衣。

商瑶用银剪挑开发硬的棉絮，夹层里暗褐色的铁片泛着冷光，分明是制式横刀的碎片。

京兆府正堂，李大人摩挲着翡翠扳指，看方羽将染血的账册与淬毒箭头呈上公案。

赵明站在廊柱阴影里，袖中密信被冷汗浸透，墨迹在＂漕运码头＂四字上晕开一团污渍。

＂上月河工丧命十七人，尸首脖颈皆有两寸宽的勒痕。＂方羽举起从义庄签到所得的验尸格目，＂恰与王家车行运尸绳的纹路吻合。＂他转身盯着脸色惨白的王豪强，＂大人不妨查验车行账簿，看贞观九年至今，究竟有多少＇丝绸＇变成了兵器！＂

堂外忽然传来环佩叮当，商瑶捧着盖有户部官印的赈灾册籍款步而入。

她身后跟着的驼队商人高举通关文牒：＂草民亲眼所见，王家商队往吐蕃运送的货物里藏着弩机零件！＂

暮色四合时，方羽在值房整理卷宗。

油灯将他的影子投在绘着《辋川图》的屏风上，忽听得窗外瓦片轻响。

他反手掷出茶盏，惊起檐下两只灰雀，月光照亮窗台上三枚带毒蒺藜摆成的箭簇形状。

＂恭喜方大人。＂赵明阴恻恻的声音从树影里传来，＂李大人明日就要向吏部举荐你升任从六品司仓参军了。＂他故意将＂参军＂二字咬得极重，像是要嚼碎什么似的。

商瑶提着食盒转过回廊时，正看见父亲常用的那辆翠盖马车停在角门。

车厢帘隙间隐约露出半幅题着＂戒骄戒躁＂的卷轴，檀木匣里躺着的玉带却闪着温润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