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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糟糕的局面（第1页）

崔婉柔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周围那些刚才姑娘了事情经过的夫人们，此刻纷纷低下了头，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原来是因为家里管教下人出了问题啊！这算什么家丑嘛？管教不好再继续学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是因为管教下人不周全吗？就被罚抄十遍《女诫》，我觉得处罚有点太重了吧？不过是丫鬟出了差错而已，干吗让正经的姑娘受牵连呢？”

“我可不信那套说辞。你看，她硬是把崔婉柔都挑唆得替她出面了，结果却被柳怜霜只用了几句就把崔婉柔给堵回去了，她连反驳一句都不敢，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对呀！柳怜霜还提会影响柳家那个庶女的名声呢。但就为了管教下人不够严格这样的小事，怎么可能真正损及名声？依我看，她这是在刻意避重就轻，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猫腻……”“嘘，压低点声音，要是被听到了可就麻烦了。”

柳灵灵坐在宴席中，模模糊糊地听见这些夫人闺秀们的闲言碎语，气得差点用手中的帕子都要戳出个窟窿来。她在心底暗叫倒霉，这些人到底懂些什么呀！不行，她必须尽快想出一个办法来挽回这个糟糕的局面才行。可是还没等她琢磨透彻呢，寿宴就要开始了。

洛家的一个丫鬟走进来，邀请大家前往宴会大厅。这些贵妇和姑娘们都站起身，赶忙呼唤自己的贴身丫鬟过来，检查一番自己今天的仪容打扮是否有不妥之处。毕竟马上就要进大厅面对男性宾客了，万万不能在这重要的时刻丢了脸面。有些行动稍慢的夫人和姑娘们，也让自己的丫鬟趁着这段时间，仔细查看她们今天的服饰与首饰，防止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露出破绽。

柳怜霜却毫不在意这一切地站起来，转过身对着自家丫鬟翠玉淡淡吩咐道：“东西都拿好了吧？咱们去拜见外祖母。”

洛纷岚看到她后立刻走过来，挽着她的手一起往大厅迈进，并且低声叮嘱她说：“待会儿还要给你外祖母呈上贺礼哦，霜儿，你准备好没有？”

她之前私下里分别问过柳明决和柳明耀，可是两个人都没清楚知道柳怜霜到底准备了什么东西送。既然没办法给她审核把关，心里免不了有些小小的担心和疑虑。

柳怜霜轻声回答道：“娘，请您放心吧。”

到了大厅内，柳怜霜一眼就瞅见了坐在最上首位置上的外祖母。这位老人看起来要比家中柳老夫人还要更加威严几分。虽说已经五十岁高龄，然而从她的神态样貌中还是能看得出来她年轻时定是一位风华绝代的人物。如今安坐主位上，自然而然地让人有种不自觉的敬惧感。而在家族宅院之中，外祖母更宛如一块镇宅之宝般的存在，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年轻人内心深处依赖和信赖的力量源泉。国公夫人年少经历诸多磨难险境，见识广博深远，寻常寿礼还真难以进入她的青眼范围。

柳明决与柳明耀先行从席间站起，步伐沉稳地走向洛老夫人行礼。两人恭恭敬敬唤了声外祖母后，随即便道出一连串吉祥的话语，之后示意身旁侍从小心将早已备好的寿礼呈上。

只见柳明决笑意稳健，吩咐人抬出了一座约半丈高的红珊瑚。“外祖母，这红珊瑚可是孙儿费尽心思，托了几位同窗，辗转多人方才寻得的南海珍品。虽然体型算不得最大，但胜在色泽艳丽异常，在寻常人家难得一见。”

说着他又补充，“听说前朝某位公主府中，便藏有高数丈的珊瑚宝物，光彩照人。孙儿历经良久寻找，才得这一座半丈高者，盼外祖母莫嫌弃才好。”

听着如此用心的话语，洛老夫人笑容满面：“甚为满意！让人收好便是。”

接着轮到柳明耀，他谦逊地献上一块蓝田玉璧，“与大哥的礼物相比起来，我这实在没什么新奇了。还望外祖母您千万别介怀。”

洛老夫人眯起眼笑开了花一般，“都是孝心之作，皆令老身欢悦无比。坐下来歇息吧！”

此时，柳怜霜也因着长辈们脸上的笑意，感到一片温暖舒畅。提着裙摆起身向老夫人致礼，声音甜润，“外祖母，霜儿没哥哥他们那么多友人相助，也无宽裕银钱可随意购置珍贵之物。思来想去只能靠自己画上一幅山水画作为献礼。”

略带忐忑地续道，“霜儿练习了许久，终究不如大师杰作般精美绝伦，只是念及您平素喜爱赏阅各类书画诗篇，所以鼓足勇气亲手画就一幅献予外祖母您。千万莫笑话孙女啊！”

在这场热闹非凡、宾朋满座的宴会现场，侍女翠玉轻柔地把手中捧着的一个精巧锦盒交给站在旁边的管家，而管家微一点头回应，并示意随侍小厮上前小心接过。随后那小厮缓缓打开锦盒，双手稳稳地将盒内的画卷徐徐展开，一幅令人叹为观止的山水图顿时跃然纸上。

画卷上，黑墨肆意延展，塑造出一座雄伟山峰，其峻岭巍峨之间隐现一道飞瀑，仿若银练倒悬，直泻三千。笔法刚劲不凡，犹如使人亲耳聆听到那瀑布激荡水花，拍击岩石所激起震撼人心的澎湃声响。众人之中，那些凑近细看之人不禁屏气凝神，低声啧啧称赞。

看到如此精妙佳作，洛老夫人满面春光洋溢着满足感，嘴里连连赞好不迭。她立刻让身边的人把画移到跟前，专注细致地看着这幅作品多番琢磨。往昔一贯威严的老脸此刻却温柔得无法形容，谁也能看出，这位老夫人对这份特殊礼物简直欢喜得无法掩饰——即使其他再昂贵奢侈的大礼都无法企及这幅来自柳家姑娘亲手创作作品在她心中的价值。无疑这幅画蕴含独特神韵，给人留下深深印记。

宴会上的少爷们都被这幅画深深吸引，纷纷投来探究的目光。其中一位忍不住大声问道：“这画真是柳姑娘亲手所绘？”

柳怜霜态度从容，既不倨傲，也不怯懦，只是轻轻一点头，温和答道：“正是小女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