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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保护她（第1页）

柳灵灵曾经被视为柳怜霜的亲姐妹，可为何她如今这样坚定地认为柳怜霜的画是由他人代笔？这其中恐怕另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缘由……柳明耀想到此处，赶忙打住了自己的臆测。他抬头看向房内已经准备好的桌子，桌上整齐地摆放好了研磨完毕的颜料和墨汁，一幅画卷已经被镇纸固定好，一切都已齐备，只等待柳怜霜前去挥动画笔。

要是霜儿真的有请人代笔的话，等会儿他和大哥务必要想办法替霜儿辩解，绝对不能让老夫人严厉惩罚她！毕竟她不过是个年仅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时间糊涂做错了事，也并非无法原谅。

房间内，姨娘们与庶子庶女聚集在一处，小声议论纷纷，毫不掩饰地窥探着柳怜霜的一举一动。每个人都暗自推测，今天柳灵灵弄出这么大动静，柳怜霜是否会如她所期待般被老夫人惩治。大家各怀鬼胎，各自盘算着利害，唯独柳怜霜神情泰然，丝毫不受影响。她嘴角依旧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只是眉梢眼角的笑容比平时稍微淡了一些。

秦姨娘与柳灵灵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眼中尽是幸灾乐祸之意。她们坚信胜利在握，就等着看柳怜霜当众出丑，激怒老夫人进而遭到重重惩罚。在她们看来，哪怕是最尊贵的嫡女，如果损害了柳家的利益，最终也逃不脱受罚的命运。即使镇国公府的人到了，也不可能袒护保护她。

等桌上的东西都摆置妥当之后，柳老夫人对柳怜霜道：“霜儿，你在家人面前画一幅画给大家看看吧。”

柳怜霜微微点头，温声道：“好的，祖母。”

于是，她缓缓走到桌前，拿起毛笔沾了点墨水，稍微思索一会儿，便在宣纸上落下第一笔。

当众作画，自然无需过于细致地描绘，只需寥寥数笔，便可展现基本功底。柳怜霜执笔之后，四周椅上的人纷纷伸长了脖子，都想看看她在纸上勾勒出的究竟是什么景象。没过多久，即使站得稍远的人，也已隐约能辨认出她所画之内容。原来是一幅残荷池塘的景致。

在场之人并非人人精通丹青，但至少一点人人都看得明白：柳怜霜确实懂得画画。随着她几笔勾勒，纸上的画卷逐渐丰富起来。接着又有几道身影显现出来，再添几分色彩后，人物更加栩栩如生了。等柳怜霜停笔放下画具时，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祖母，霜儿已经完成了。如今墨迹尚未全干，烦请祖母移步过来看看。”

她的神情自若坦然，然后侧身退到一旁，将整个作品完全展现在大家眼前。

不仅柳老夫人在丫鬟搀扶下起身观看，就连洛纷岚以及柳明决、柳明耀兄弟二人也同时站了起来。其余的人更是不管礼仪礼数如何，都探着脑袋争先恐后地挤向前去欣赏那桌上的作品。映入眼帘的画中，可见在一个飘着数片枯败残荷的池塘旁边站立着两三个妇人。其中有一位正坐于水边；

另一位妇人头戴华贵金钗，样貌模糊但仍让人察觉其身份高贵，只见她抬手欲朝那水边坐着的女人背部轻轻一推。简简单单几笔虽略显粗疏，并没有刻画得太精确连人的神态都有些模模糊糊，可是看到此处画面所表现情节的人不禁心头一震，皆为那临水而坐的女子捏了一把汗，生怕被背后之人轻率地推进水中。

就在这一刻，柳灵灵与秦姨娘看清整张画作的一瞬间，脸色骤变，刹那间白若死灰。毫无疑问，这正是再现了之前某日柳灵灵在池塘旁恶作剧，姑娘妹柳怜霜故意推向池中的情形啊！愤怒之下，柳灵灵猛地抬起双眼，狠狠瞪着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甚至无视她存在的柳怜霜。此刻柳灵灵满心都是怨恨与惊讶：想不到你柳怜霜竟然真的暗藏如此深厚的心机，一直隐藏自己会画画的事实！

而反观柳老夫人却先是一怔，而后渐渐脸上笑意愈发浓烈，语气中带着惊喜赞许之情说道：“好！真是画得太棒了！真不愧是我的霜儿啊！以这般出色的绘画技艺，哪个人见了能忍住夸奖几句呢？”

老夫人心里清楚无比，自己的府邸之内居然出了个才情非凡的女儿家。

而此时柳怜霜依旧维持着先前云淡风轻的态度微微一笑，然而唯有柳老夫人心思通透：今天这事闹得这么大，归根到底不过就是秦姨娘和柳灵灵母女背后使绊子的结果。老太太再度低头仔细端详了一遍画卷的内容，脑海里瞬间回想起之前听闻的小丫头落水的事故姑娘——原来不是所谓的“丫头失误”，根本就是这柳灵灵故意为之！画面上清晰呈现了一切经过，证据确凿，令人信服。

柳老太太的眉毛轻轻一挑，随即转身拉住了柳怜霜的手，把她安置在自己的身旁坐下。她轻轻地拍了拍柳怜霜的手背，抬高嗓音，带着些许凉意看向柳灵灵和秦姨娘：“今日这般大动静，还真是得多谢灵灵和秦姨娘费心了。怎么着，现在看到霜儿画技出众，就觉得面上无光了？”

秦姨娘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额头渗出了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她低下头，低声说道：“老夫人明鉴，这事儿不过是因为灵灵担忧府中的名声才……”

“住嘴！”

柳老太太一声厉喝打断了她的话，“你们当我是老糊涂了吗？以为我看不出你们的算盘？先是害你大姐失足落水，如今又要诋毁她的清誉，你们到底有什么心思？就是因为你们这样的人在闹，家里才不得安宁！若是被人知道了这些内情，我们柳府岂不是真要名誉扫尽了！”

柳灵灵此刻吓得脸色煞白，话也说不清楚：“祖母，我……我真的没有歹意……”她皱着眉，脸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柳老太太却冷哼一声，瞥了一眼旁边的柳怜霜。只见柳怜霜唇角微微勾起，眼神中带着几分淡然笑意。“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