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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回不来了（第1页）

虞听晚怔了下，所以她的出现，其实是打乱了裴素心原本的计划，他说得对，从一开始他们的相遇就是错误，正因如此，他才百般地阻挠她留下。

“那个人是……”

她想问他想娶的是不是程珺童，裴素心却打断了她，嗤笑出声，“对不起，骗你的。”

虞听晚目光怔然，裴素心坦白道：“白天黑夜都在打仗，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把闵贼打回去，哪里有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

事实上从小他对拥有一个家的概念就开始模糊了，就是在八岁那年，他失去所有之后。皇上对他好，可他是君，君臣有别。康王殿下对他视若己出，可康王殿下有沈青溪，沈青溪心思敏感，又处处比不过他，沈青溪难免自卑多想。他自小早慧，不想因为自己影响了康王殿下与沈青溪的父子关系，只能刻意保持距离。

后来领着玄甲军去边关，整天泡在沙场里，习惯了独自一人，更忘记了家是什么样的。只有在梁平……

他望着虞听晚，眸子闪过片刻的讳莫如深。说不期待是假的，可他在经历过上次的生死别离后就清晰的明白，他不能因为自私把虞听晚带进一个黑暗的漩涡。

她如此坚毅美好，即便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绽放出独特的光彩，并不怎么需要他的。而他唯一能做的，就仅仅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竭尽所能，为她铲平阻碍。

虞听晚有些习惯他的油腔滑调了，甚至突然明白，或许这才是裴素心的本性。那个温柔以待的霍明诚，只属于她一个人的霍明诚，终究是老天荒唐安排下的一个泡影，霍明诚已经死了，永远死了。

圆月高悬，本来好好的景致似乎也变得了无生趣，虞听晚坐了一会，心口酸涩愈发扩大，像是突然意识到梁平的那个霍明诚再也没法回来，她闷闷道：“我想下去。”

裴素心顿了顿，小心翼翼问：“我让你不开心了吗，晚晚。”

虞听晚道：“没有。就是困了，想睡觉。”

他觉得虞听晚不开心。没有和女孩子接触过，不知怎么哄她开心。他手微微一紧，“我只是想和你多呆一会，如果我哪句话说的不对，你骂我，打我两下都好，别不开心，我想让你多笑笑。”

多说无益。因为她的阿简永远都不会回来。

虞听晚起身，裴素心见状不再强求。他护送虞听晚离开屋顶，护送她到门口，他清楚自己不能进门，于是在门前停步。望着那扇没什么留恋就合上的门，他心中说不出的酸楚。

他的愿望很简单，只是想和晚晚多待上一会，哪怕一炷香的时间也好，可他还是搞砸了一切，裴素心前所未有的颓靡。

但很快，现实不给他太多郁闷的时间。鹤安前来禀报，说康王殿下的失踪有消息了。他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烛火倏地熄灭，像是无形的驱赶，他压抑着心里的难过，转身离开。

……

转眼过了半月，随着虞墨恒回京，他还带回来十箱霞光锦。

他去过马成村的茧房，和潘捷谈心，潘捷把虞听晚回家以后的经历事无巨细地讲给他听，除了骄傲，虞墨恒更多的是心疼这个妹妹，他这些年不着家，她一副瘦小的身躯扛起了一片天。

有国无家，有家无国，他更深刻地明白这些年对家里的亏欠。于是他把愧疚通通化作行动，又和裴素心请了一个月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