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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第2页）

伊撒尔沉默不语，只是习惯性地用口鼻部位在雪宪的头上碰了碰，像是在表达一种安慰。像幼龙时期就训练雪宪捕鱼一样，伊撒尔仿佛在纵容雪宪&ot;自力更生&ot;，但仍然时刻关注，把雪宪的安危置于可控范围。

伊撒尔很快就把雪宪松开了，没有马上前进，而是拧开水壶递了过来。&ot;喝水。&ot;他说。

雪宪的确有些口渴，但喝水也是省着喝的。他灌了两口水润喉咙，就递给伊撒尔∶&ot;你也喝。

伊撒尔拿回水壶，凑到唇边仰起头。

先前蔓延到伊撒尔脸上的鳞片消退了，那双灿金色的眼睛也不再是竖瞳，冷静下来后，他早已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但雪宪看着他喝水的样子，莫名地又想起了他们刚才亲吻的画面。

这令雪宪有些差报，赶紧继续朝前面走去。

雪宪在一片湿润的地带发现了一些蘑菇。想要采摘的时候，伊撒尔制止了他∶&ot;不能吃。&ot;

雪宪只跟着阿琳娜辨认过两种，他觉得这些蘑菇看起来很相似∶&ot;不能吃吗?&ot;伊撒尔∶&ot;嗯。&ot;

雪宪相信伊撒尔，但还是觉得好奇，龙毕竟不是素食动物∶&ot;你怎么知道的?&ot;伊撒尔说∶&ot;可以闻。这些都有毒。&ot;

在雪宪又割断两根藤蔓以后，他们才开始边走边聊天。

雪宪问∶&ot;伊撒尔，你是怎么知道得这么多，又是怎么学会说人类的语言的呢?&ot;

伊撒尔没回答。

雪宪回头，看见他停住了脚步，好像是在回忆，但没找到答案。可能那对伊撒尔来说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能是远早于上一次&ot;消亡&ot;…

&ot;没关系，想不起来就算啦。&ot;雪宪说，&ot;我也想不起来很小的时候发生的事。&ot;伊措尔∶&ot;嗯。&ot;

走过丛林中藤蔓最密集的地方，他们来到了空旷一点的地方，树木更为粗壮高大，路也好走了许多。

雪宪轻松了一些，在树上摘下树叶擦拭军刀上的汁液。

雪宪问∶&ot;你们的族群……银龙，每一次消亡后都会重生?&ot;伊撒尔说是。

&ot;那相当于是一种永生了……&ot;

雪宪喃喃道，他还没听说过这样的生命形态，但在无穷星上，好像发生什么样的奇迹都有可能。他想象了很久很久以后的景象，问伊撒尔∶&ot;那你下一次重生的时候，还会不会记得我呢?&ot;

雪宪既不难过，也没有在煽情，只是好奇而已。

雪宪只有十七岁，对他来说，人生的尽头都还是非常遥远的事情，更何况是永生，他对那个几乎没有什么概念。

伊撒尔却缓缓走近，告诉他∶&ot;我们结下了契约。&ot;雪宪微微仰起头∶&ot;什么契约?&ot;

伊撒尔抬手，触摸了雪宪的眼睛，手指滑过雪宪的脸颊和脖颈，平淡地对他说∶&ot;第一次见面，我们把灵魂绑在了一起。&ot;

得到提示，雪宪立刻想起了他游往湖中高地，第一次与银色幼龙对视的场景。

那种强烈的心悸，那幼龙眼中的天地万物都涌入他的视野的感觉……直到此时也很清晰。原来那就是所谓的结下了契约吗?

难怪他能感觉到幼龙的意识，共享幼龙的感官，而阿琳娜婆婆说他和小龙心意相通，肯定也是因为这个。

&ot;我会找到你。&ot;伊撒尔说。雪宪∶&ot;这样吗?&ot;伊撒尔∶&ot;嗯。&ot;

雪宪没再说别的，他知道人不会有来生，灵魂也不会永远存在。可是伊撒尔不懂。

雪宪是个游离者，保持悲悯心，偶尔会对世间的某些事产生留恋，却始终保持清醒。或许他和许多过去的圣子一样，和许多被放逐到龙屿的人一样，总会消亡在时间的长河里，但人类会永恒。

傍晚，雪宪煮了一锅乱炖。

他们找到一条丛林里的小溪，在旁边扎营。

伊撒尔捕到一头小野猪，对雪宪洗干净后煮成糊糊状的根茎和野菜兴趣缺缺。化为人形后的龙已经不再直接进食猎物，而是使用雪宪的军刀，将肉都切下来，由雪宪帮忙烤熟了吃。

伊撒尔的食量比龙形态的时候要小很多，还能剩下一些野猪肉作为第二天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