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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濯走的不快,听着身后清浅的喘息声,不由放慢了脚步。
眼前是条凹凸不平的小石子路,沈桑身着应踏青游玩的烟纱软裙,兼顾仪态礼仪时又怕乱了形象,只好迈着碎步快些走,饶是如此还是有些追不上。
沈桑看着立在身前风轻云淡的谢濯,微有些尴尬,“殿下。”
谢濯扫了眼她红润面色,目光落在泛起涟漪的裙角,随口道:“山上路难走,太子妃下次记得换身衣裳。”
“不能撕!”沈桑脱口而出。
她往后挪动两步,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纤细手指揪住襦裙,眸底紧张慌乱的看着谢濯。
谢濯皱眉,“孤撕你裙子做什……”
声音戛然而止,最后一个字卡住,谢濯滚了滚喉咙,没动也没说话。
沈桑也反应过来方才动作有些过激,余光偷偷觑了眼谢濯脸色。
她松开手,放软语气,小声开口:“殿下,臣妾今日就带了这一身。”
谢濯哦了一声,扫了眼小路两侧横生的枝杈,“小路配不上孤的身份,回去,孤要走大路。”
他双手负在身后,慢悠悠的往回走。
后面的脚步声却没跟上来,连丝声音都没有。
“太子妃?”
谢濯转身,见沈桑踩着石头,双手扶着树干,看向下面。
她倾着身子,发髻间珠翠叮当碰撞,发出清脆好听的响声。
谢濯走过去,好心提醒,“太子妃,注意仪态。”
沈桑没理他,眸光紧紧盯着下面,樱唇咬出浅浅齿痕。她手指绞着帕子,许是太用力,干裂的树皮发出“咔嚓”一声。
“……”
谢濯默然片刻,又靠近了些,抬手一点一点的将掉落进绣帕的干树皮择出来,顺便顺着沈桑目光往下方看去。
饶是他也不由一愣。
只见花丛中有一妖冶男子躺平,长腿屈起,女子跨坐在男子腰间,面色绯红,衣衫微乱,双手被男子绞在身后,动弹不得,只得圆眸鼓腮的忿忿不平的瞪着。
这两人……似乎有些面熟。
他们站在的地方是小路延伸出来的一段,恰巧仅容两人身形。沈桑踩着石头,与谢濯身高相近。
太子殿下有些看不清,便换个方向往侧挪了挪,目光抬落间被太子妃耳垂上一颗小小朱砂吸引了注意力。
只要耳洞再稍微偏一点,就能穿过朱砂。
盯的久了,沈桑也从巨大震惊中回神,缓缓找回思绪,随后绝细细软软的风声吹在耳边有些痒。
她轻蹙修眉,歪着脑袋耳垂轻轻蹭了下肩头,这一动不要紧,余光正好跟太子殿下眼睛对了个正着。
那双眼睛,静静的,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沈桑头皮一阵发麻,转身想要躲开,慌乱间忘了自己还踩着石头,脚下一踉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倒,双手本能挥舞的乱抓着什么。
“……”
太子殿下也被太子妃的反应吓了一跳,见人要跌下去,见惯大风大雨的反应瞬间令他冷静下来。
一手抓住树干,一手去揽太子妃的腰肢,再一用力就可以把人接住。
可千算万算,太子殿下万万没有算到太子妃会害怕的揪住他的衣领。
谢濯只觉呼吸一滞,眼前树木花草飞过,在太子妃慌乱害怕的惊叫声中摔了下去。
摔的毫无仪态美观可言。
“嘶——”谢濯吸了口冷气。
沈桑紧紧闭着眼,听到吸气声才后知后怕的睁开,她慌乱从谢濯身上下来,将人从地上扶起。
“殿下……”
以谢濯平日里作风,这时一定会批判两句,可在看到沈桑微红的眼角,眼底闪过的泪珠,以及无比自责愧疚的神情。忽然喉咙梗了一下,最后变成了简简单单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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