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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 风雨同舟（第1页）

第33章：风雨同舟

滨海的雨季来得比预期更早。张立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瓢泼的大雨，手中的季度报表仿佛有千斤重。三个月前，＂晨曦计划＂在滨海市的试点刚刚启动，如今却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境。

＂又一家合作企业退出。＂林淑婷推门走进办公室，发梢还滴着雨水。她将湿漉漉的文件夹放在桌上，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这已经是本周第三家了。＂

张立接过文件，眉头紧锁。滨海市的经济形势比他们预想的更糟，原本承诺提供就业岗位的本地企业接连倒闭，导致他们培训的学员再次面临失业风险。

＂凌峰那边有消息吗？＂张立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希冀。

林淑婷摇摇头，从包里拿出平板电脑：＂他刚发来的调研报告。滨海市政府承诺的补贴迟迟不到位，而且...＂她调出一组数据，＂我们培训的残障学员中，有62%在入职后遭到隐性歧视。＂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张立凝重的面容。他想起上周去滨海时见到的那个聋哑女孩——她通过＂晨曦计划＂学会了平面设计，却在入职后被安排去做清洁工作。

＂我们太理想化了。＂张立一拳砸在桌上，水杯被震得摇晃，＂没有考虑到地方保护主义和根深蒂固的偏见。＂

林淑婷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但那个女孩告诉我，即便如此，她依然感激我们的培训让她有了选择的机会。＂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这说明我们做的是对的，只是方法需要调整。＂

张立转头看向妻子。雨天的光线让她的脸庞显得格外苍白，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自从滨海项目启动以来，她已经往返两地七次，每次回来都比上次更瘦一些。

＂你该休息了。＂他心疼地说。

＂没时间休息。＂林淑婷走向白板，上面贴满了滨海项目的各种问题和线索，＂明天我们要见滨海商会的代表，后天约了劳动局领导，大后天...＂

她的话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公关部主管王莉慌张地冲进来：＂张总，林总监，出事了！＂

平板电脑上显示着一条刚爆出的新闻：《＂晨曦计划＂涉嫌骗取政府补贴，相关部门已介入调查》。配图是滨海培训中心门口围满记者的混乱场景。

＂这怎么可能？＂林淑婷的手指紧紧攥住平板边缘，＂我们的每一笔资金流向都有明确记录！＂

王莉递过一份文件：＂问题出在滨海那边的合作方。他们挪用了部分培训经费，现在把责任推给我们。＂

张立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公司法律顾问的紧急来电。他按下免提键，律师急促的声音回荡在办公室：＂张总，滨海法院刚刚冻结了我们在该市的所有账户，包括员工工资账户。媒体已经在报道这件事，公司股价开盘暴跌15%。＂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办公室内三人苍白的脸。雨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先发声明澄清，＂张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同时准备所有财务凭证，配合调查。王莉，联系几家权威媒体，安排专访。＂

王莉匆匆离去后，林淑婷突然双腿一软。张立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这才发现她浑身滚烫。

＂你在发烧！＂他惊呼。

林淑婷勉强笑了笑：＂没事，可能是昨天淋雨...＂话音未落，她眼前一黑，晕倒在张立怀里。

***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刺鼻难闻。张立坐在病床边，看着点滴瓶里的液体一滴滴落下。林淑婷躺在病床上，脸色比床单还要苍白。医生说她是过度劳累加上严重感冒，需要至少一周的静养。

窗外，雨依然下个不停。张立的手机不断震动——公司高管群已经炸开了锅。滨海事件持续发酵，更多负面新闻被挖出：有学员投诉培训质量差，有合作企业指责他们管理混乱，甚至有人质疑整个＂晨曦计划＂只是作秀。

最令他心寒的是一条匿名爆料，声称林淑婷利用公益项目为自己公司拉生意，还附上了几张她与客户吃饭的照片。评论区一片哗然，有人甚至翻出她前世复仇的往事，质疑她的道德品质。

＂别看手机了。＂虚弱的声音从病床上传来。林淑婷不知何时醒了，正用担忧的目光看着他，＂情况有多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