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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斩天血纹（第1页）

血月爬上谷口的巨石时，徐小鹏的鳞片正泛着妖异的红光。铁刀会喽啰的尸体在他脚下堆积如山，每具尸体的伤口都呈现出龙爪撕裂的痕迹——这是他第三次失控，锋利的鳞片甚至割破了张乐天递来的止血草药。

“小鹏，冷静点！”张乐天按住他的肩膀，却被震开数丈远，“你的眼睛……又变成竖瞳了！”

徐小鹏低头，看见自己的倒影在血水中扭曲成龙形。他的右臂完全被金色鳞片覆盖，指甲化作半尺长的利爪，而左臂的皮肤却在溃烂，露出底下暗红的肌肉——这是龙裔血脉与旱魃诅咒的拉锯战。

“让开！”雀儿的声音从峡谷入口传来。她鬓角别着的血兰已完全枯萎，手中握着从祭坛带出的守陵人骨笛，“我来压制他的血脉躁动！”

徐小鹏还没反应过来，骨笛发出的声波已穿透胸膛。他感到一股清凉的力量顺着脊椎蔓延，鳞片开始褪色，溃烂的皮肤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蒋四平他们是旱魃信徒！”雀儿将骨笛刺入地面，符文从她指尖涌出，“他们想借你的血复活初代旱魃，那具躯体就在峡谷深处的龙渊之底！”

徐小鹏愣住了。他突然想起《荒天血誓》中记载的“龙渊血祭”，初代龙裔正是在那里被旱魃钉死，而他的血顺着断剑流入荒天碑，最终导致封印松动。

“那断剑……”徐小鹏刚要开口，峡谷深处突然传来金属摩擦的巨响。

所有人转头，看见一座满是枯骨的峡谷出现在月光下。峡谷两侧的石壁上刻满了龙形图腾，而在峡谷中央，一柄断剑倒插在血色祭坛上，剑身刻着的“斩天”二字正渗出黑血，与老柳树枯死时的血印一模一样。

“这是初代龙裔的断剑！”张有德的声音带着颤抖，“当年你父亲就是带着这柄剑冲进龙渊的……”

徐小鹏感到一阵眩晕，脑海中闪过初代龙裔的记忆：断剑在龙渊之底与旱魃的躯体产生共鸣，剑身吸收龙裔的血后，竟开始反向吞噬旱魃的力量。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雀儿将守陵人玉佩按在徐小鹏掌心，“要么用断剑彻底封印旱魃，要么……”

“要么成为新的旱魃。”徐小鹏接过话头，他的鳞片再次浮现，却不再泛着红光，而是透出淡淡的金色，“我选前者。”

他纵身跃向断剑，却被蒋四平的铁刀拦住去路。这个本该被荒天碑碎片反噬的旱魃信徒，此刻正站在血色祭坛上，手中握着从徐小鹏体内逼出的荒天碑残片。

“你以为破除封印就能得救？”蒋四平的声音带着癫狂，“初代龙裔就是因为太过天真，才会被旱魃反杀！”他将残片刺入断剑，剑身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现在，轮到你了！”

徐小鹏感到一阵剧痛，他的血顺着鳞片流入断剑，与残片产生共鸣。峡谷中的枯骨突然站起，组成一支亡灵军队，他们的眼窝中跳动着旱魃图腾的火焰。

“用你的血喂养我的骨兵吧！”蒋四平狂笑，“等初代旱魃复活，第一个要吞噬的就是你！”

徐小鹏握紧断剑，他的瞳孔完全变成金色竖瞳，看见蒋四平体内的黑雾正在凝结成初代旱魃的虚影。他突然想起《荒天血誓》中的记载：“龙裔之血，可净邪祟，亦可成魔。”

“那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龙裔！”徐小鹏怒吼，鳞片覆盖全身，断剑在掌心发出龙吟。他挥剑斩向蒋四平，却见对方的身体突然虚化，化作黑雾融入断剑。

“不——！”蒋四平的惨叫从剑中传来，“我才是旱魃选中的容器！”

徐小鹏感到断剑在颤抖，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其中哀嚎。他的鳞片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溃烂的皮肤，但他咬着牙坚持，将断剑刺入自己心脏。

“小鹏！”张乐天和雀儿同时惊呼。

徐小鹏的意识沉浸在《荒天血誓》的残卷中，看见初代龙裔在龙渊之底留下的最后一道符文：“以身为剑，斩破荒天。”他的血顺着断剑流入祭坛，与初代旱魃的躯体产生共鸣。

“后辈，谢谢你。”初代龙裔的残魂在虚空中显现，“现在，替我完成未竟的使命吧。”

徐小鹏感到一股暖流涌入心脏，他的鳞片重新焕发光芒，断剑在掌心凝聚成实体。他挥剑斩向祭坛，剑身与祭坛碰撞，发出清越的钟鸣。

“砰！”

祭坛炸裂，黑雾中浮现出初代旱魃的完整虚影。它对着徐小鹏嘶吼，却在断剑的金光中逐渐消散。峡谷中的枯骨开始崩解，黑血逆流回龙渊之底。

徐小鹏跪在地上，断剑插在身前。他的鳞片逐渐退去，露出底下完好无损的皮肤。张乐天冲过来将他扶起，却发现少年的瞳孔中，有细小的龙形纹路在流转。

“你……没事吧？”张乐天的声音带着颤抖。

徐小鹏摇头，他望向龙渊之底，那里已恢复平静。但他知道，这场与荒天的博弈，才刚刚开始。他的指尖抚过断剑，剑身浮现出一行小字：“卒子过河，可斩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