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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出家?
湛江辞放下手中的鼠标,看了看旁边的苏清欢,苏清欢脸上尽是惊讶神情,湛江辞垂了垂眼,回忆起以前的事情。
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父亲从母亲去了后也变得有些颓废,到了后来,甚至有酗酒的习惯,索性还好,他喝醉了之后不会发酒疯,就只是胡乱念叨着些东西。
孩子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单纯,有时候反而会比大人还要复杂,她小时候长得好,又不爱跟人说话,不知怎么的,就引发了几个学生之间的误会,有孩子被打了,老师叫家长过来,她爸爸那时候正喝了酒,醉醺醺的,打了出租车就来了。
天有不测风云,路上发生连环车祸,意识本就不清醒的湛父最后没能逃出来。
湛江辞说:“她,还有我爷爷,在我爸的葬礼上就把我赶了出去,想把我送去孤儿院。”苏清欢虽然一向和苏河有矛盾,但是顾慕对她确实着实的好,也算是有一个幸福的童年了,她实在是不能想像才那么小的湛江辞竟然会被那样对待。
“然后呢?”苏清欢轻声问。
湛江辞喃喃,“然后然后我哥不同意,他不信这些迷信的东西,把我半途抱走了。”那时候,还未成年的湛奇显得异常坚定,他抱着湛江辞,对后面的湛爷爷湛奶奶说:“你们不养,我来养,我才不信什么陈瞎子。”
湛奶奶想拦住他,毕竟老一辈总有些重男轻女的倾向,一向看重湛奇,然而湛爷爷拄着拐棍,哼了一声,“要走就别回来。”
原来,原来是这样。对湛江辞而言,湛奇可能不仅仅是她的哥哥,也在一定程度上面充当了父亲这个角色。
湛江辞继续慢慢地说:“我哥带着我,两个人一起生活,早年的时候有些困难,但是后来就好了。”她将这段时光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概括了,然而苏清欢却知道这其中的艰苦是为外人所不能知的。
苏清欢忍不住去拉湛江辞的手,湛江辞看了看苏清欢握着自己的那双手,笑了笑,“你也别觉得我过得多苦似的,就只是那几年而已。”
苏清欢看了湛江辞好一会儿,眼里闪烁着万般情绪,最后她垂了头,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她曾在心里暗暗地有点埋怨湛江辞,怎么可以把家里的老人就这么丢在那个遥远的养老院里呢,而且,还是她的奶奶。苏清欢曾在心里为湛江辞找了各种理由,但是没有哪一种理由能够让人这么对待一个老年痴呆的老人。
“对不起什么?”
苏清欢摇头,“没什么。”
她捏了捏湛江辞的手,像是在感觉着她的存在,“那后来呢?”
“后来?”湛江辞微低了头,一缕碎发从她耳旁滑下,显得她整个人很是温柔,“后来他在外面打了几年工,因为脑子有点小聪明再加上得了贵人帮助,就开始创业了。”那个他。自然就是指的湛奇。
“再后来”湛江辞轻声,“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说完这句话后的几秒,湛江辞看向旁边的苏清欢,开口:“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她知道,苏清欢一向对她的过去好奇得很,这次偶然间谈到这些,索性就一并告诉了她吧。
“那你哥哥是怎么”苏清欢说到这个字,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下去,问人家哥哥怎么死的会不会有点不好啊,但是如果过了这次机会,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知道了。
湛江辞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积劳成疾”,她说到这里眼神暗了暗,看向空气中某些地方,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事情,“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又老是熬夜加班”
实际上,她也曾有过一段时间,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真的是陈瞎子说的那种人,克父克母克亲人,是不是因为自己才克死了湛奇。
明明一向不信这些,她那个时候却老是会这样想,甚至去了不少佛寺拜访一些高僧,到了后来,几乎魔怔了。还是顾慕及时把她拉了出来,用一个巴掌狠狠地把她扇清醒了。
这句话之后,两人没再说话,室内一片安静,苏清欢忍不住抱了抱面前的湛江辞,把头搁在她肩膀上面。
湛江辞任她抱着,怔怔看着面前的空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不知道多久,湛江辞开口:“我昨天去了湛奇的墓地待了会儿,我觉得他可能心里还是有些惦念着她的。”
苏清欢抬头。
“所以我让顾姿去把她接过来了,安排在一个好的养老院里面,给她找一个护理。”
又是几秒的停顿,“但是我不会再去看她了,不会了。”从她把湛江辞赶出去的那一刻开始,湛江辞就已经不再把她当奶奶看待了,她只是湛奇的奶奶而已。
苏清欢没说话,紧了紧自己抱着湛江辞的手臂。
室内重新恢复安静,两个人都没再说话,苏清欢抱着湛江辞,湛江辞微垂着头。
喵
房间的门开了一个小缝儿,加菲迈着自己优雅的小步子进了门,这小肥猫最近好像又瘦了些,不知道是不是顾慕新买的猫粮不对它胃口的缘故。
喵
加菲来到沙发旁边,用自己的头蹭了蹭湛江辞的腿,湛江辞看了脚下的小肥猫一眼,伸了伸手,加菲立刻会意,一下就跳进了湛江辞怀里。
湛江辞抚摸了一会儿它的背,之后加菲跳下湛江辞的怀抱,两只后腿一用力,一下子就跳上了湛江辞的床,在床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然后就趴下了,看样子是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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