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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不早了,”她用帕子擦了擦手指上的药膏:“你还是快去安歇吧。”
李绝却不想离开,只是又不敢直说要留下,嗫嚅:“姐姐困了就睡吧,我看着你睡了,再走。”
“胡说。”星河低着头:“这是在外头,孤男寡女的,叫人知道了像什么。”
“我不会做坏事的,”李绝怯怯地辩解:“先前在侯府我……我也没做什么。”
“那时候平儿在,”星河的手揪着毯子,仍是低着头并没有看他:“你是不是又不听我的话了?”
李绝的语气更软了下来:“听,听,都听姐姐的,姐姐别恼,我不在这里就是了。”
他站起身来,却不甘心就这么走开,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姐姐饿不饿,我去拿点东西给你吃。”
“不……”不等星河说完,他已经匆忙转身出门去了。
星河转头看着李绝离开,这房间不大,但看着很干净,有一点檀香、还是什么别的淡香气。
她起初不晓得这是青叶观的哪里,但此刻已经明白了,这是他的山房。
简单的帐帘,被褥,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反而透出一种让她没法形容的“熟悉”,此刻她明白这是什么——这是李绝身上的气息。
这是他的床。
星河深吸一口气,慢慢地把毯子掀开,赤着的脚就在面前,她本来想看看自己的伤口,又不敢。
转头,看不到自己的袜子,只有绣花鞋整齐地摆在床边,
她只能小心地挪动双腿,窸窸窣窣地穿鞋。
受伤的脚很疼,似乎还有点肿,她咬着牙一狠心塞进了鞋子里,双足落地,一阵钻心的疼让她几乎站不稳。
她本来是想出门看看的,但是才走到桌边,就已经支撑不住。
依稀听到外间有脚步声,她知道李绝回来了,忙要回床边去,却只勉强挪到跟前。
门轻轻地响了声:“姐姐……”李绝放下手中的碗,赶忙过来扶着她坐下:“你怎么下来了?”
“我……”星河垂头:“想喝水。”
李绝看看她脚上的鞋子:“你别动。”回身去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拿着,自己却半蹲下去,把她受伤的脚轻轻捏住。
星河的水差点晃了出来:“干什么?”
刚要缩脚,李绝道:“这只脚有些肿,血流不畅的话,会更疼的。”
他像是取什么易碎的珍宝,很轻地把绣花鞋脱下,长睫一抬看了眼星河:“我再给姐姐揉一揉。”
星河正喝了口水,嘴里含着,拒绝的话给水堵塞着,李绝已经避开伤口,稍微用了点力。
玉白圆润的脚趾被拢在掌中,精心地伺候着,不多时就泛出淡淡的粉红。
她没法儿看,也没法儿不看,心里想起上次在侯府,他也是因为给自己的膝头上药,就那么亲了下去。
可是,刚才那赤松伯也说过,自己脚上的伤,是他用嘴将毒血吸出来的……星河庆幸自己那时候是晕厥不省人事的。
“行了。”她咬着唇,原本有些发凉的手心,隐隐地有些热。
李绝抬头看着她:“待会儿再涂一次药,好好保养,三两天就可无碍了。”
星河转开头:“你不用管我……手都那样了,又逞什么强。”
李绝心一热,起身去把桌上的碗捧了来:“只有馒头跟豆腐干,姐姐将就吃点吧?”
星河看到碗里的东西,又想起当初在县城外公家里那些日日夜夜,她心里的东西已经都满了,哪里还能再吃得下:“我不饿。”
李绝怔了怔,也觉着这些未必合她的胃口:“这些不好,我叫他们起来给姐姐重新做……”
“胡闹!”星河脱口而出,又放低了声音:“我只现在不饿,你放在桌上,待会儿我饿了自然就吃了。先前在……外公家里,又不是没吃过这些,哪里就嫌弃了。”
李绝听着,这才放心,便把桌子往床边搬了过来:“姐姐别费事下地,抬手就能够着了,还有那伤,待会儿再敷一次药。”
星河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了,你快去睡吧,也让我安静会儿。”
李绝应了声,一步三回头地:“我就在隔壁,姐姐有事儿叫一声,我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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