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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会场长桌的红色绒布上，架着数个麦克风，低沉严肃的声音回荡，&ldo;……决定撤销张朝云同志燕京市常务副市长职务，任职期间主导的河定区开发任务交给韩昌同志……切实抓好安全保障工程，时刻将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放在首位……&rdo;

这场发布会在现场镁光灯的闪烁中结束，又通过各大卫视进行转播，事情有了结果，热度开始降了下来。没几日又在沈家的安排下，爆出了知名影星吸|毒事件，至此海丰这场借贷疑云彻底退出大众视野。

只有极少数感情极为丰富的人，才会在路过昔日干净明亮，而今已经拉下黑色百叶窗帘，大门被贴上了雪白封条的海丰银行时，报以见证时代的叹息。

熙熙攘攘，利来利往，送钱的不过想以此为饵换来更多的钱。海丰的倒下，让沈系无法给予有求者想贷出的资金，一时间登门拜访的来客陡然减少，随之而来的就是消息和助力的缺失。

明面上是张朝云以及几位沈系同志的处分，暗地里沈建来也受到了当政私下的勉诫谈话。沈系在这个年尾全面收紧，过得颇有些黯淡低调。

对此，程家派对后沉寂许久的傅连庭，终于给晏嘉禾打了个电话，主旨当然是询问她对沈家这个态度的看法。

晏嘉禾对当夜他和程文怡的话一无所知，只是微微有些奇怪，顺口笑道：&ldo;这么久不联系，我还以为傅少不需要我了呢。&rdo;

傅连庭垂下眸，他对晏嘉禾的感情很复杂，藏在长时间的佩服下面是偶尔冒出来的嫉妒，&ldo;我倒是想不需要你呢，可是我爸叫我马上去书房了。&rdo;

晏嘉禾笑笑，&ldo;懂，帮太子爷策对嘛。&rdo;

傅连庭一顿，笑道：&ldo;少贫，快说。&rdo;

晏嘉禾想了想，低声说道：&ldo;政治上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沈家是骆驼比马大，哪就到这份上了。你别被骗了，这种惨淡是刻意为之。&rdo;

&ldo;为什么？&rdo;傅连庭问道，&ldo;把自己搞得没面子，别人也不当一回事了，转而把码压在咱们身上，对沈家有什么好处？&rdo;

晏嘉禾揉了揉眉心，&ldo;思考他们别用你那二代思维，咱们圈里面子比天大，那是咱们说到底也只有个单薄的面子，离了老子什么也不是。他们的面子是实打实的政绩出来的，手底下一呼百应，身上担着市民生活起居，就算败了进去了，也照样有人怀念他颁布的某个政策，这人心是说没就没的？&rdo;

&ldo;而且最重要的是，当政想把这一棒传给谁。他现在是任职早期，最忌讳野心勃勃想着下任的，这是变相赶他下台的意思，没人会喜欢。等到任职末期，自然是想要能平稳保他安度晚年的。这两种心理不管哪一个，都不会想看到谁家张扬高调。&rdo;

&ldo;所以沈家借此事件，退出当政密切注意的视线，也未尝不是件好事。&rdo;晏嘉禾说到这里，声音一转，低低带有警告意味，&ldo;毕竟，咬人的狗不露齿啊。&rdo;

傅连庭一边往心里记下，准备一会应付他爸。一边恍然大悟，&ldo;怪不得前不久沈天为回来，也就是简单的吃了个饭，没有大张旗鼓的攒局，我还以为是个假消息呢。&rdo;

晏嘉禾淡淡地应了一声，提醒道：&ldo;所以有什么事，各方都等在年后发作呢。现在不要往枪口上撞。&rdo;

傅连庭答应着，又提起另一件事，&ldo;海丰这次出了人命，恐怕我爸又得骂我了。&rdo;

晏嘉禾这时才收了漫不经心的样子，正色说道：&ldo;这种借由群体行为实施的计划，结果必然是不可控的。你不是一直想在傅书记面前证明自己吗？那就学学沈天为，别怕沾血。&rdo;

这次轮到傅连庭沉默不语。

晏嘉禾说道：&ldo;其实我能感觉到，你内心是渴望做到的，大概你是缺一个契机吧。不过这也是你的幸运，咱们这几个人，算来算去，也只有你和文怡是干净的了。就连晏嘉乔，都捅过我一刀呢。&rdo;

傅连庭挑眉微哂，&ldo;是相对干净吧，还全靠你们这些同行衬托。&rdo;

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主，他和程文怡也干过不少内幕交易的买卖，不过在这些人面前还是有底气称得上纯良的。

说到这里，傅连庭想起一人，&ldo;不过，你养着的那个，倒是真干净。&rdo;

晏嘉禾听到这话，下意识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小花房里散步的池间，像是乖巧而不自知的雀鸟。

她心中忽然升腾起极度的惬意，淡淡笑道：&ldo;确实是。&rdo;

她语气里的自得，傅连庭怎么会听不出来。

像是猝然吃到狗粮，他笑骂一句，&ldo;我就不应该提。也对，不是干净到骨子里的人，也引不起你的兴趣。&rdo;

晏嘉禾颇为赞同，罕见地提了提私事，&ldo;我最近才知道，身边养个人，确实有助于平复心情。不知道傅少有没有同感？&rdo;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傅连庭想到程文怡的选择，刚刚有些打趣的心情，忽然又低落下去。

再想到一会见到傅成书，自己说的话不过是照搬照抄，拾人牙慧的传声筒。

对晏嘉禾的嫉妒，愈演愈烈起来。

傅连庭勉强笑笑，说道：&ldo;我该去书房了，先挂了。&rdo;

&ldo;好啊，&rdo;晏嘉禾仍旧盯着楼下的池间，并没有注意到傅连庭语气中的不寻常，仍旧开玩笑道：&ldo;过了皇上那一关，太子得请幕僚吃饭啊。&rdo;

这个比喻直戳傅连庭的心结，他再绷不住，草草应了一声，便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