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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朔笑了笑:“我倒听说,这弹劾还未到政事堂,御史台便被北疆暗访回来的密折暗报给淹了。”
云琅遭人点破,话头一滞,干巴巴咳了一声。
他特意挑了半夜出门,本以为萧朔不知道。此时无从嘴硬,一路红进衣领:“按规矩办事,本将军奉旨查――”
“知道。”萧朔笑道,“云将军规矩,奉旨查朔方军事,没日没夜赶回来,一个囫囵觉都不曾睡,便又马不停蹄去替本官挡着弹劾。本官心中感怀,必有厚报。”
云琅不禁夸,热腾腾别开脸嘟囔:“感怀什么?你管得本是我的事。”
“你的事,自然是我的事。”
萧朔:“有什么不一样?”
云琅在这种事上道行远不如他,叫萧朔问住了,说不出话,眼见着耳后更烫。
萧朔见他红得有趣,忍不住伸手探过去,在云琅耳廓后摸了摸。
云琅措手不及,叫他摸得睁圆了眼睛,局促得原地升树,转眼掠过枝杈没了踪影。
萧错牢牢闭着嘴,半个字说不出,呆立在一旁。
他从方才起便没插进来话,瞠目结舌看着这两人旁若无人的一路勾搭私会,才稍稍回过神,抬头眼见云琅说飞就飞:“g!跑了跑了――”
萧朔笑了笑:“不妨事。”
从端王府血案后,萧错便再不曾在这人脸上见过这般寻常的笑意,此时见了,不由微微一愣。
松叶哗哗作响,萧错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尚不及回神,云琅已怒气冲冲飞回来,抢走了萧朔手里剩下的几个青团。
萧朔看了看松林动向,顺手扔上去一坛竹叶青,被一只手不知从哪探过来,稳稳捞住揣走,又没了影子。
萧错看得心服口服,按着胸口缓了缓神,看向萧朔:“你们两个……”
萧朔回身:“什么?”
萧错心情有些复杂,纠结了一阵,才又问道:“如今……是哪一年?”
萧朔微抬了下眉,看他一眼:“佑和三十七年。”
佑和……是先帝年号。
萧错心力已大致有了数,听见这一句回答,还是不禁晃了晃,按着胸口深深吸了口气。
话本里说,寒食清明阴阳相交,遇上奇妙机缘,最容易不小心走岔路。
他方才听这两人说话,加上莫名多出来的松林,便觉出不对劲。此时看,分明是不慎走岔,进到这一场这先帝先后安泰、端王府诸人平安的梦境里来了。
知道是黄粱一梦,反倒没了那般叫人忐忑。萧错定了定神,手搭凉棚望了望云琅去向,小声同萧朔打听:“你们两个……到现在居然还没说开?”
萧朔脚步微顿,扫他一眼。
“绝无他意。”
萧错叫这两人威胁惯了,忙赌咒发誓了一句,又低声道:“就是奇怪,你们两个到了这边,居然能慢成这样……”
萧朔蹙了蹙眉:“到了这边?”
萧错张了嘴,干咳道:“就,就是――”
萧朔等了一阵,见他吞吞吐吐,不再追问。将马牵出松林,交给了迎上来的宫中侍官。
萧错见他要进寺院,才反应过来,忙追上去:“你们今日是来做什么的?”
“远行方归,母亲备了点心,叫我二人来给皇祖母请安。”
萧朔看了看他:“云琅扯你来的?”
萧错答不上来,含糊答应了,追着道:“我也想来看母后……”
三人的辈分每到这时候便堪称惨烈,萧错瞄着自己这个大侄子,见他没有不悦的意思,才稍稍松了口气:“母后身子……还好么?”
萧朔停下脚步,看着他,没有立时答话。
萧错自知多问多错,他张了张嘴,刚想扯个瞎话解释,萧朔已将寺门推开:“尚算硬朗。”
萧错目光一亮:“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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