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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走在中间,时不时避让几个来回追逐的小孩儿,又躲一下拥挤的人潮。
“哥。”
裴行遇一回头,唇上立刻抵了一个东西上来,他垂眸一看是个糖葫芦,靳燃眯着眼睛冲他笑,手上举着一根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糖葫芦。
裴行遇伸手接过来,“你从哪儿弄来的?”
靳燃伸手朝后头一指,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面前放着一个草靶子,上面插满了糖葫芦,脆生生的嗓音正在吆喝,“来看一看呀,只要能打中带有铃铛的彩球都送你一根糖葫芦哟!”
裴行遇低头看了看他的手,“你打中了?”
靳燃“嗯哼”一声,“我的枪法打个彩球还不是绰绰有余,再说了,要打个糖葫芦来给你吃的,那我怎么能输。”
“你把我当小孩儿。”裴行遇攥着糖葫芦有些无奈,从当时靳燃还想要离婚的时候,给他递个糖糕要先吹吹,喝了药立马给醋腌梅子,现在又给糖葫芦。
在靳燃的眼里他不是个高高在上的司令,只是个想当成小孩儿惯着的普通人。
裴行遇想叹气,又觉得无奈,算了,由他去吧。
“尝尝甜不甜。”
“我今年二十八岁了你知道吗?”
“知道啊。”
“我走在路上像个孩子一样吃糖葫芦,你觉得像话吗?”裴行遇侧头看着靳燃问,又亮亮手里的糖葫芦,“我不是三岁。”
靳燃低头先咬了一口,又握着他的手递回来,“我三岁,你八岁,幼稚我先幼稚,这下够不够?”
裴行遇一愣,看着靳燃咬着糖葫芦磕巴磕巴咬碎外层糖衣,含糊不清地说:“这儿又没人认识你,咱们没穿军装外套你在这儿就是个普通人,放下你的责任只做自己,就今天一天。”
放下责任,只做自己。
裴行遇已经记不得,他有多久没有做过自己了,烟烟出现在家门口的那一刻起,他就背负了责任,不再是裴行遇,是裴烟的兄长,她的依靠。
后来他是紫微垣的领袖,数百人的依靠。
裴行遇心底淌过一道暖流,不由低头咬了一口被靳燃咬了一半的糖葫芦,外层糖衣带着一股果香,山楂已经熟透半点不酸,很甜。
“好吃吗?”
裴行遇抬头看着靳燃,轻轻点了下头:“很甜。”
靳燃伸手在他嘴角抹了一下,蹭去一点沾上的糖渣,“你总想着保护所有人,把风雨都挡在你一个人面前,让身后的人有枝可依,不用风雨流离,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们不想做那个只被你保护的人呢,他们也想跟你并肩作战,共担风雨。”
裴行遇默然不语。
“哥。”
“嗯?”
“我知道自己不够强,也不能现在就让你信任。”靳燃抬手握住裴行遇的手腕,认认真真地问他:“我不要你现在就喜欢我,也不要求你对我有所回应,你可以继续做高山之上的裴司令,我不要你下来,但是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上来陪你共承风雨,好不好?”
靳燃声音本就有些低,现在又刻意压着不让其他人听见,像是敲在了裴行遇的心尖上,让他没来由心悸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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