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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睫动了动,咬咬唇:“朝廷都没人了么,受了重伤也歇不下来?还是说,他不肯见我?”
长栋慌忙抬头,摆手道:“怎会,夫人莫要多想。督主身兼数职,如今朝廷又撤立西厂,所有的事务压在督主一人肩上,奔波劳碌实在无可避免。”
见喜讷讷地点了点头,眼眶泛红,沉默了一会儿,“那他还好吗?”
长栋如实道:“未曾伤及筋骨,夫人莫要担心。”
见喜呆滞地“哦”了一声,“他可有说何时回来?”
“督主没说,咱们也不敢问。”
长栋神情有些无奈,瞧见贤妃提着裙摆匆匆走到门外,赶忙上前行个礼,又转过身来对见喜道:“外头冷,夫人随贤妃娘娘先回去吧,只怕今日老夫人还等着呢。”
……
镂空的菱花窗格内,鎏金炉上淡淡青烟缥缈,一只小鹦鹉在笼内木枝上跳跃。
梁寒一只手垂在花梨木的凭几上,另一只手指尖携一枚细细的木夹,往鹦鹉口中喂食,薄唇紧抿,看不出情绪。
二档头立于一旁,欲言又止,待那单薄的身影失魂落魄地出了府门,终于忍不住道:“督主当真不见夫人?”
梁寒凤眸微敛,眸光清沉,没有说话。
二档头叹口气,又道:“以督主在朝中的权势,同那些阁臣撕破脸皮刚上一刚又如何?左右陛下也站在您和夫人这边,顾家又欠了您这么大的恩情,谁还敢说个不字?”
梁寒眼都没抬,声若寒冰:“你今日话有些多了。”
二档头心中虽不解,但也知道他自有道理,且从不是肯轻易放手的人,长吁口气,便噤了声,不再多话。
“夫君,亲亲。”
笼内的鹦鹉扑腾两下翅膀,掐嗓一声细语,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厂督,停下。厂督,停下。”
二档头眉头一跳,小心翼翼觑了眼督主沉得发黑的脸色,整个人无所适从起来。
梁寒紧绷着唇,眸光冷得像刀子,忽然有种将这傻鸟掐死在掌心的冲动。
二档头憋着笑,心道这鹦鹉平日里也没见它说几句话,没想到一语能有这石破天惊的效果,督主和夫人燕婉相欢,实在是羡煞旁人。
梁寒注意到他忍得辛苦,眸光一冷,声音低厉:“还杵着作甚?滚出去。”
二档头早就想走了,见他先开口,赶忙道了声是,转头出去时忽想起一事,又回过身来:“妃梧……伤了喉咙,往后可能说不了话,属下可否照顾她几日?”
梁寒随手扔下手里的木夹,“她愿意跟你?”
二档头挠了挠脖儿,“我问过她,她没说不,那就是答应了。”
梁寒呷了口茶,冷嗤:“没说话就是答应?难道不是因为受了伤不能说话么?”
二档头被这话呛了一口,脸涨得通红:“可她也愿意留在属下身边,并非属下强迫的她。”
梁寒幽幽一笑,目光阴恻:“好啊,咱家府上的人个个随心所欲,二档头不动声色给捞走了心,咱家虽是主子,竟也做不得下人的主了。”
二档头急得冒汗:“待她伤好,自然还回提督府伺候,一切都听督主的吩咐。”
梁寒冷冷抬眸:“行了,还不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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