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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摇了摇头,她除了哥哥,谁也不想记得。
去岁的除夕大宴,明面上是犒劳群臣,实则给太子选妃才是头等大事。太子到了议亲的年纪,魏国公失势之后,张家便与后位再无缘分,朝臣及公侯伯爵之女皆有希望嫁入东宫,因而除夕那晚百花齐放,昌平侯也带着嫡子嫡女一同赴宴。
只可惜当晚太子眼中只有光禄寺少卿家的女儿,那顾氏形貌贞静端丽,与婉妃各有千秋,其他朝臣家的女儿个个花枝招展,争奇斗艳,却压根入不了太子爷的眼,该有的两个侧妃名额也空缺未定。
迟盛的母亲昌平侯夫人见女儿没有母仪天下的福分,又把主意打在了公主身上。
昌平侯是功臣之后,靠祖上荫庇才在京城权贵之中占据一席之地,然子孙后代安于享乐,不思进取,在朝中并无官职,近年来已有没落之势。
即便如此,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迟盛这样的公侯子弟在京中贵族圈依旧混得风生水起,无人敢得罪。
虽有封号,却无实权,这样的家族若是能娶到一位尊贵的公主,势必能够延续百年荣光。
况且公主天生体暖异于常人,是大晋的小福星,娶了公主,昌平侯府说不准还能时来运转。
迟盛在除夕大宴上见到的公主,还是十二岁的小姑娘,肤色雪白,明眸皓齿,模样与婉妃有几分相像,是真正的美人坯子。
只可惜那时公主年岁尚小,且大宴结束又走得匆忙,迟盛没有机会上前寒暄几句。
接下来的一年,迟盛在家读书准备科考,也时常同几个公子哥儿出去吃酒听曲,很快便将公主抛去脑后。
前日的祈福法会上,迟盛又再次注意到了公主。
此时的公主长高不少,面颊褪去几分稚气,五官雕琢得更为精致,身形比去岁更加纤瘦,却不是那种弱柳扶风的体态,反倒更加灵动鲜活。
如果说去年的公主是春雨里洗过的杏花,那么如今站在眼前的姑娘,便是一株亭亭玉立的新荷,每一根吹动的头发丝都送来荷风清香,一双杏眸水光潋滟,朱唇笑启时又带几许天真。
侬艳妩媚的坊间女子他见过不少,枯燥无趣的大家闺秀比比皆是,可像公主这般干净纯真却又不失美丽的姑娘却是从未见过。
迟盛在假山之后瞧过一眼便心神荡漾起来。
昌平侯夫人也提醒他早早下手,吸引公主的注意。此时若不能赢得公主芳心,等到国丧一过,公主及笄,到时候人人觊觎,这样的好事未必能轮得上他。
公主以为打个招呼便完事了,谁知这迟小侯爷竟跟了上来。
迟盛摇着一柄折扇笑道:“先帝的祥嫔娘娘,也就是如今的祥太妃与我母亲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公主的五皇兄与我正是表兄弟。”
公主没有表现出诧异,其实更多是不感兴趣,但还是礼貌性地回道:“原来如此,小侯爷也是过来礼佛的么?”
迟盛哪里是礼佛,只是跟随母亲出来透透气、赏赏秋景,顺道与好友出来小酌一番。
后来在法会上看到公主,迟盛当即推拒了鸣玉坊姑娘的邀约,决定在寺中多留几日。
迟盛没想到公主也主动打听他的事情,姑娘家娇怯,声音绵软得像一片羽毛,迟盛心都酥麻了,忙敛住心神,不让自己失态。
“寺中秋景怡人,正是天高气爽的好时候,在下素来喜好清静,前日陪同母亲一道来寺中祈福,便忍不住在此小住几日。今日院墙外桂花香浓,没想到能在此处碰上公主,是在下的荣幸。”
公主吸了吸鼻子,胃里的馋虫都被勾了出来,咽咽口水道:“小侯爷客气了,寺里的桂花的确很香。”
迟盛只觉体内一股气流翻涌,摇扇的手不自觉加快了速度,道:“公主也喜好桂花?”
一旁的绿袖见此人还算谦和有礼,笑道:“公主秋日里爱吃桂花糕,寺中有新鲜的桂花,倒是可以采一些回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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