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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望舒没有回答“沈既白”的话。
他默默地看着对面的青年,一直到“沈既白”开始紧张。看着对方晃动的眼神,云望舒心想,这个时候,他也在和“系统”讲话吗?
从死亡边际走过后,云望舒不再能听到那个冰冷、机械的声音。但他对“沈既白”疑心再度升起,比前一次更加浓重。
再有,最后一颗异珠的影响似乎跟着他来到新的世界。云望舒有种隐隐约约的直觉。自己之于“宗叡”的躯壳是一名过客,而正寄宿在这具身体里的过客,似乎不只有他一个。
“明旦,”在“沈既白”,也就是司誉的情绪紧绷达到顶峰之前,云望舒终于开口,“你说慢一点,什么‘系统’、‘任务’,我没听明白。”
司誉眨眼。
云望舒似乎读懂了他的表情,青年在想:“原来云哥哥不是怀疑我,只是没弄明白我在说什么。”
他乐于让司誉产生这样的误解,顺势提出新的问题:“这个地方……”左右看看,“仿佛与大齐颇有不同。”
司誉听着,更放心一些,细细告诉云望舒:“云哥哥,你还记得咱们碰到的那个发病的人吗?”
云望舒点头,“不过是前一刻的事,我自然记得。”
“前一刻……”司誉因这个说法恍惚了片刻,再回神时,倒是能顺畅地继续往下说,“我重伤垂死,‘系统’就在这会儿出现在我眼前。它告诉我,只要我积攒了足够的功德,就能活命。”
云望舒凝神去听,喃喃说:“功德?”
“对!”司誉很快地回答,“积累功德的办法,就是帮助其他人。‘司誉’就是我这回要拯救的对象,你呢,因为那会儿和我在一起,所以被系统一并拉来帮忙。
“不过云哥哥,”司誉又补充,“因为我才是被系统选中的那个,所以只有我能在这个新世界里自由活动。你大部分时候会陷入沉睡,能醒来的时候不多。”
云望舒回答:“原来如此。”
心想:“不,他绝不是在被那个发病之人袭击、垂死之时才认识‘系统’——他在骗我。”
可是,对方为什么要骗他?
这话自然不能问。云望舒只做出忧心忡忡的样子,说:“不过明旦,咱们既然来了这对爱侣的身体,他们自己又是什么状况?”
司誉回答得很快,像是已经排演了无数遍:“他们对‘系统’许愿,在这段时间把身体租借给咱们,报酬就是要咱们救下‘司誉’。”
云望舒又道:“原来如此。”
他心里想了很多,只是不曾展现在脸上。
对绝大多数人而言,隐藏神色不是一件多容易的事。可谁让云望舒当了那么多年“发病者”?从被咬那天开始,他就丧失了所有面部功能。还是后面嗑珠子多了,才渐渐有与活人相仿的灵活。不过,云望舒早就习惯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一面观察司誉,一面观察身畔的崭新世界。
就像他在第一页纸上写的那样,云望舒对各种电器,包括自己所处高楼的震惊都是实打实的。他完全无法想象,人竟然能以这种方式活着。
尤其司誉还告诉他,这里人人都能吃饱肚子,无论男女都可以在六岁入学。再也不会有人在寒冬冻死,百姓不再需要对官员三叩九拜。
“高铁”日行千里,“飞船”直上九霄……这简直是神仙居所。不,比神仙居所更加令人向往!
云望舒震撼着,也没忘记观察司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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