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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猫祸（第2页）

心上人在自己怀里梨花带雨哭得一脸可怜模样，萧旭也只能抱着姜姝闻言软语地哄着，夜色沉沉，安乐斋里絮语声声。

次日，元清真人被萧旭请来为新茶做了法事。

姜姝只告诉萧瑁和萧璟，新茶是吃了不好的东西所以走了，兄妹二人虽难过，但也没有太闹腾，只是流着眼泪跟在元清真人身边送了新茶最后一程。

日头逐渐高悬，而又渐渐偏移，下午，谢氏和姜媛到安乐斋的时候，姜姝正托着腮帮子看萧璟习字。见母亲和姐姐来了，便招呼萧璟过来见过外祖母和姨母。

萧璟放笔放得很快，本以为外祖母和姨母来了，她就不用接着习字了，没想到却在一通见礼之后就被宛娘带着到书桌前继续习字了。萧璟可怜巴巴地看向了外祖母和姨母，希望两位长辈可以帮她说说情，没想到谢氏和姜媛都没有再多看她一眼，转身就跟着姜姝离开了。

谢氏母女三人从内室出去了，殿外天光大亮，亭子里摆着软席和案几，案几上瓜果茶点一应俱全，四角都摆放着冰块，有婢子站在冰块旁扇着风，传来丝丝凉意。

“阿姝。”谢氏坐在席上，伸手拉着姜姝的手，眼含忧色。

姜姝今年就要满二十四了，谢氏年已近七旬，若是放在寻常人家，姜姝儿女双全，谢氏也不需要为姜姝挂心什么，可姜姝身在天家，就算儿女都已有封号，还很得萧旭的喜欢，谢氏还是忍不住牵肠挂肚。

“阿娘放心，我没事。”姜姝昨晚哭够了，这会儿倒是能冲着谢氏扯出一个笑容来。

“此事来得蹊跷，虽说是冲着你来的，但这法子不痛不痒，根本不能伤及你，行事者行事固然残忍，却少了几分周全——你可有打算？”姜媛将事情挑明了。

皇后的猫死了，皇帝请了被奉为“天师”的元清真人为皇后的猫做法事，这样的事情，任谁看来都觉得满是诡异之处。安乐斋里昨晚的动静不小，想全然瞒过去并不容易，两厢一联系，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呢？

“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呢？大抵就是为

他说说情吧，小孩子家家的，若是没有身边包藏祸心的奴才秧子恶意带歪，哪里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姜姝笑得颇有几分嘲讽的味道。

“就这么确定是庐陵王？”谢氏本也怀疑庐陵王，可见姜媛和姜姝都这么说，不禁猜想起了别的可能。

姜姝叹息着阖了阖眼，“只能是他，圣人要问的事，一个晚上就够了，那是自小就跟着庐陵王的宦官。”

谢氏有些不忍地闭上了眼，“这可真是作孽啊。”

“沈氏要将沈淑妃的妹妹嫁进崔氏。”姜媛自来就不惮于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宫城里的人，小心驶得万年船，见母亲甚是感慨，不由出言岔开了话题。

“他们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沈淑妃居然成了弃子。”谢氏皱了下眉，她就看不惯这些不顾女儿性命的人。

姜姝似笑非笑，“沈淑妃怎么会是弃子呢？虽是死了，但她姑且还有用得很呢，崔氏也好，沈氏也罢，可舍不得让沈淑妃在这种时候就成了弃子。”

谢氏沉默，却也知道姜姝说得对。

争帝位，谋大业，若是其人本身并无心思，那旁人做再多的打算也不过是徒然。

二皇子再怎么也是读着圣贤书长大的，姜姝待他又一直很不错，他再怎么不忿也不该在这会儿同姜姝杠上。这其间，崔氏和沈氏恐怕出力不少，约莫是打着让二皇子明白明白什么是“杀母之仇”的主意吧。用一个已死之人，让原本与姜姝并无仇怨的二皇子对姜姝起仇恨之心，更有甚者，挑动着令二皇子从此与东宫势成水火，与萧瑁一争高下。

沈氏和崔氏的算盘当真是打得不错，只是想要如意恐怕是不能了。

“拿皇子当棋子来夺自己想要的权势，自以为隐藏于皇子身后的自己有多高明，却不知高处不胜寒却也看得远。”姜姝迎着阳光眯了眯眼。

“圣人会如何处置他们？”姜媛端起茶盏。

姜姝面色深沉，若有所思，“想来暂时是没什么处置的。”

天欲令其亡，必先使其狂。

姜媛和谢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与自己一样的意思。

为了这点小事去发作崔氏和沈氏？只怕全天下都会觉得萧旭是个耽于美色、色令智昏的无能皇帝，当然得等到崔氏和沈氏犯下更大的错的时候，再以一个已经宽容了他们无数错处的仁慈君主的形象去对他们的罪孽做下惩处——是崔氏和沈氏辜负了萧旭的信任和宽容，而不是萧旭有负于崔氏和沈氏。

郑伯克段于鄢，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