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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第1页）

至少要先把这两样东西买回来，到头来又放弃了。

我躺倒在还没打扫过的地板上，今后这里就是我一个人的家了。

地板的冰凉沁入身体，不久，我的皮肤也变得冰凉。

一直以来，我都害怕自己会变得无依无靠，被孤零零地丢在这个世上。

“从今天开始，我真的无依无靠了。”

我喃喃着。元旦、盂兰盆节、圣诞节、生日、长假，都要一个人过。感冒发烧了，也不会有人为我买来粥或水果。不会有人抚着我的头发，问我难不难受。来了地震，我要独自逃命，可能会被孤零零地压死在瓦砾堆中，死了也没人想起来找我。或者还有一种更加悄无声息的结局：有一天查出自己得了病，被医生宣告没有多久可活，然后独自过完短暂的余生。

无依无靠，就是这么回事。

可我偏要把它说出来。

要让自己知道，它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一直害怕一个人生活，现在也是一样。

但我也获得了同等的自由。我的嘴角一松，“扑哧”笑了出来，开始在地上打滚。骨碌碌地滚到那一头，又骨碌碌地滚回来。衣服上满是灰尘。我笑个不停，任谁看了恐怕都会觉得我脑子有问题，可我无所顾忌。这里只有我自己，谁也看不到我，因为我是一个人。

这一波笑意退去后，我刺溜地爬到放包的地方，从包里取出存折。虽然名下的存款不多，但我没乱花过钱，就算一下子没了工作也能再撑半年。

万一得了半年都治不好的病——我也设想过这种情况，但那肯定是病得相当厉害，病成那样也什么都做不了。这样一想，我反而释怀了，干脆死马当活马医嘛。

拆开几个纸箱中的一个，富含弹性的缓冲材料里包着食器，我从里面拿出巴卡拉玻璃杯。这是我无论如何也想带走的。接着，我又从包里拿出一瓶便宜的威士忌，是过来的路上在便利店买的。

我在玻璃杯中倒入琥珀色的酒，任其安静地流入喉咙。猛烈的香气袭来，一股热流从喉咙口滑落，抵达胃部。胃渐渐热起来，这让我明确地感知到有脏器在那个位置。这是我第一次因为喝酒，感到自己真的活着。

——爸爸和妈妈也有过这种感觉吗？

以前的男朋友和亮君都不喜欢女人喝烈酒。虽然他们未曾明说，但我可以感受到沉默的压力。可我喜欢上了第一次喝的威士忌。爸爸妈妈也爱喝酒，这可能是遗传。灼热感慢慢从喉咙和胃部扩散到四肢，一股舒畅的倦意席卷全身，往事在记忆里逐渐苏醒。

爸爸喜欢的酒好像是麦卡伦

，下次我要买来尝尝。刚才买威士忌的时候，应该顺道买一些冰激凌，今天的晚饭吃冰激凌才对。在阿文家的第一餐就是冰激凌，还是当时少有的外国高级货。

啊，今后不用再发愁怎么吃完订多了的蔬菜了，番茄类的菜也可以随便做了。买绣球花回来，也不会有人说我浪费钱了。现在绣球的季节已过，下次买一束白色的蝴蝶兰吧。我的思绪飘飘忽忽，一会儿想想这个，一会儿又想想那个。

沉浸在酒精带来的快感中时，我听到右边房间的阳台窗户打开的声音。是阿文。我慢吞吞地爬到窗边，推开沉重的扫除窗。

我将脸伸出去，空气中飘来一阵清爽的香气。阿文在晾衣服。酒精带来的快感在此刻到达了巅峰。多么好闻的味道，这是自由的香气。我陶醉地嗅着那味道，直到阿文回了房间，我也关上窗，回了房。

我拿着装有威士忌的玻璃杯，靠在和右边的房间共用的那堵墙上。租金贵到底是有理由的，房子隔音好，不会受隔壁房间的打扰。我换了个姿势，将耳朵贴在墙上，闭上眼集中精神，听到几不可闻的音乐声。

我舒了口气。阿文就在这堵墙对面。

音乐从贴着墙的那只耳朵流进我的身体，流遍四肢，然后在地板上蔓延开。但这些不会构成对我的束缚。旋律无穷尽地向四面八方延伸，脱离我的控制。

——迟早有一天，我也会成为糟糕的人吧？

耳边传来年幼时自己的疑问，我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长大后的我，从今往后要去向何方？我一面感到不安，一面享受着自由。

第二天，安西给顺利搬家的我提了许多建议。

她告诉我一个网站，上面的家具和其他商品都不按标价出售，能以便宜的价格买到。我上网一看，它卖的品类不只有家具，低价到高价的东西应有尽有，着实让人吃惊。“真有你的。”我对安西说。她却嫌弃地说道：“都是吃苦的人，就你这么不食人间烟火。”

“家电也买二手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