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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曳毫无防备,花焰已抢到近前,他的眸中闪过一丝错愕,下一刻,花焰的拳风便贴上了他的面颊。
突然恢复内力,花焰也拿捏不好力道,只见羽曳飞出去足有一丈来远——这感觉当真久违了。
花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拳头,从袖底翻出绢扇,自从没了内力,这精钢做骨的绢扇也不那么好用,现下握在手里轻盈如云,花焰甚至还在手里用指尖转了个花。
她那一拳砸在羽曳的右眼眶上,很快便浮现出一片青紫,羽曳坐起来,怔了一瞬,随后便道:“你内力恢复了?”
说起这个花焰更来气:“对了,你还给我下毒!”
羽曳按了一下的眼眶,随即低笑道:“我只后悔,当日为什么没有再锁住你的手脚,是我失策。”他说这话时,语气仍旧平静温和,一派谦谦公子风度,“我真的没骗过你几句,说要娶你的话也都是真心,不然谢应弦如何容得下我……只是,你看,不牢牢攥紧,那些东西很快便会离我远去。”
花焰道:“你就算锁住我也没有用,我不喜欢别人骗我,至于其他……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她本来还想说你想要教主之位可以像齐修斯当初一样正大光明地去争,不过转念一想,也许羽曳下辈子也打不赢谢应弦。
羽曳一笑道:“可你现在还不是在骗陆承杀?”
花焰怔了片刻,怒道:“我跟你不一样,我没有想骗他,我是真心的……”
羽曳道:“你又怎知我不是真心?而且我原本也不想骗你。”
花焰理解了谢应弦为什么跟她说要防着羽曳,以前和他相处只觉得轻松,现在才知道对方心思到底有多九曲十八弯,她原本心平气和,觉得反正自己对羽曳并不动心,可现在没聊两句,肺腑里又腾地冒出火气:“我又没有害他,也没有给他下毒,更没有想囚禁他,我会告诉他的——我现在就去告诉他!”
然而没等她转身,羽曳便叫住了她:“别去找死了,焰儿。”他音若叹息,犹有一丝伤感,“别去试探人心,结果往往会令你失望的,而且……”他语焉一顿,温吞的声线仿佛语重心长道,“你不知道么,你留在他身边,就已经是在害他了。”
好气啊!
气死她了!
花焰大踏步走向羽曳,想给他左眼眶对称地再来一下,走到一半,见羽曳神色如常,仿佛在等她过来似的,花焰脑中警铃一响,顿住了脚步。
她倒退了一步,扭头就走。
果然还是少和他扯上关系比较好!
羽曳见她扭头就走,眼中不免闪过一丝遗憾,他手上已经蓄了力,花焰若再过来,自己自可以一把抓住她。
本来他也是这么打算的,无法智取便只能来硬的了,此间无人,只有他俩,没有更好的机会了,而且花焰没有内力的情况下,绝对逃不出他的手中,可惜好巧不巧她内力偏在这时候恢复,两人打斗动静太大,也会引来其他人的注意。
只好暂且放弃,不过若花焰心仪的是谢应弦他倒还有些头疼,是陆承杀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真是傻丫头,羽曳想想,还有几分想笑。
花焰走在路上,被风吹着,冷静了一点,她刚才一直防着羽曳突然暴起或者暗算,走远了才勉强放下心来,可羽曳刚才那一番话还是在她心里激起了层叠细浪。
她总不能骗陆大侠一辈子,还是要跟他说的。
只是……
她确实有点怕。
花焰正想着,发觉自己有点迷路,她东拐西拐,竟又到了念衣的院落,这个时间,念衣应该早睡了,可里面不止灯光亮着,还隐约传来了说话声。
她这会仗着有内力,四周逡巡,能感觉到念衣的院落确实有人守着,但离得颇远,她小心翼翼绕开,贴近过去,能隐约听见里面的争执声。
是念衣和另外一个男子的声音。
那男子的声线有些激昂:“……你这又是何必,这事说出去会对慈心谷的声誉造成多大损失你知道吗?”
念衣的声音依旧冷静且不紧不慢:“但确实是我们的药有问题,理应给他们一个交代。当初试药结果有问题,你也不该瞒我。”
男子一时抽气吸气,仿佛在忍耐情绪:“一百个人里不过个人出事,有什么大不了,他们来找事我们赔钱安抚一下便是,何须公开此事?而且这恶疾,对症的药也就这么些,你不卖别人也会卖的。你知道我们这些年生意已经被羽风堂抢去多少?你又非要坚持大批量的养活医师接诊病人,让那些江湖郎中自己开方,我们只管卖药不好吗?卖药可比接诊赚得多了,你知道养活这么一大批人要多少钱吗谷主大人?”
他声音抬高八度,花焰终于认出来了,这是慈心谷管事薛亭山的声音。
念衣淡淡道:“其他无所谓,你想怎么做是你的事,但诊与药是我的底线。误诊也好,有问题的药也罢,都不能出在慈心谷。”
“反正我坚决不同意公开,大不了多赔那农妇一点钱,保证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她肯定不会再上门再闹了,没必要赔上慈心谷的信誉。”
念衣咳了一阵,道:“我已经决定了,只是告知于你。”他声音不大,但极为决断笃定。
薛亭山似乎气得不轻,怒极反笑道:“好好好,你是谷主,你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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