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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紧吧了起来,但沈锦终于是能睡个好觉了。
其实正房后面还有间耳房,据说是给下人住的,临着后门,显得低矮阴暗,平日里并不太能见到阳光,旁边还连着一小块菜地和家里吃水用的水井,所以有些潮湿。
原本陈氏是打算当个柴房,架不住孩子长得快,眼瞅着沈烈也要找亲事,总不能让新媳妇跟幼弟小叔子住一起。这不,最近陈氏已经打算着把耳房重新刷一遍,回头就给两个丫头做闺房,小儿子搬到隔壁去,把大房间就留给小两口住了。
爷爷沈源的房间自然是家里最大最好的,奶奶乐氏年轻时也是一富户家里被人伺候的小姐,家道中落后才在亲娘的护持下嫁了当时还是童生的爷爷。又因产后没保养好身体,导致再也不能生,才在独子去世后过继了养子在身边。
不过奶奶虽说对养子淡淡的,对几个孙子,尤其是小孙子沈锦倒是真没得说。毕竟也是大家小姐精心养大的,一手女红是拿得出手的,沈锦身上的所有衣物都是奶奶一针一线做出来的,陈氏都没有多少插手的机会。见到心爱的小孙子进屋来,乐氏笑的慈祥,连忙拿出藏在柜子里的点心,逗着沈锦多吃一口。
“奶奶,小鱼儿不吃,奶奶吃!”沈锦装小孩已经装的很熟练了。
乐氏笑的合不拢嘴,要不怎么说她就喜欢小孙子呢,长得好看不说嘴还甜,这云片糕这么贵的东西都能想着奶奶,她多疼几分怎么了?
现在想想,如果她儿子还活着,应该也能生出一个如小鱼儿一般聪慧灵秀的好孩子吧……
在奶奶这边撒娇讨乖了一阵后,沈锦这才整理一下衣服,缓步走入隔开的小书房里。爷爷沈源对下一代的礼教相当看重,要求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行走坐卧都是有要求的,所以沈锦平时即便再受宠,在这方面也还是不敢挑衅爷爷的权威。
更何况,改变自己仪态也不是坏事,别的不说,学好了这方面后,沈锦走出家门感觉都跟别家小孩不一样。所有人都觉得是沈家家教好,养的小儿子跟那些贵公子一样体面,老娘带他出去时脸上也有光彩。
最重要的是,他这样摆出架势,其他只会流着鼻涕满大街跑的小孩子都会被家里人约束着不靠过来,也免了他一个心理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还要和小屁孩打交道。
“爷爷。”沈锦一板一眼的向坐在桌前看书的沈源行礼。
沈源将手里的书放在一边,按照惯例将之前教给小孙子的字都变着花样考了一遍,满意的摸着胡子点点头。垂眸思考了一下,温和的问道。
“小鱼儿,你有想过,自己以后走什么路子吗?”
沈锦内心一动,面上却装的一脸茫然。
沈源丝毫不意外,还是个小孩子呢,哪里懂得那么多,想那么久远的事情。
“爷爷的意思是说,你是打算考科举,将来像爷爷这样,做个秀才,受人尊敬教书育人,还是像你爹和你两个哥哥一样,学识一些字就给你找个师父学算账,以后当个掌柜的做生意?”
沈锦眨巴了下眼,扪心自问,如果是现代的话,那肯定是学做生意,赚了钱后好好享受,社会地位也高。但现在是封建社会,“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讲究“士农工商”的时候。
老爹和大哥赚的是比爷爷多,但却是给人做事,在很多讲究人眼里那就是比下人高贵那么一点的下人,加上有爷爷的颜面在,没人会刻薄沈家的工钱,实际上没几个人看重。
但爷爷要是去世了呢?他现在可也七十了,虽看着和五六十的老人差不多,以古代的平均寿命来看算得上长寿,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
等爷爷没了,沈家没了靠山,日子还会有现在这般自在吗?
未必。
沈家不是本地人,而是后来逃难来的,还在的族人不算多,比起其他人多势众的村民来说算是弱势,沈源是其中地位最高者。但如果爷爷死了,沈家如今的地位将会一落千丈,族人会把压力全部堆在他们一家头上,心狠点的甚至可能会找借口抢夺他家的家财,这都是常见的事情。
就算族人心好一点,把沈锦一家无视掉,顶多边缘化,他们家日子也不会太好过。爹和大哥一月加起来工钱能有十几两,看着不少,架不住家里人多,也不像村里那样有菜地能自给自足。粮食虽然有地里的租子,但买菜买肉,还有奶奶的汤药,一家子的制衣费用,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这么一算,一个月下来,其实也攒不下几个钱,这还没算以后有了小侄子小侄女之后的事。
往私了说,前世他虽然缺失父母爱,但也没怎么吃过苦,靠着一颗智商不错的大脑,他一出道就是巅峰,被多少领导捧着的高精尖人才,基本没有过巴结和讨好领导的经历。
他不觉得自己如果走爹和两个兄长的老路,能受得了那被人轻看鄙夷不屑的委屈。
所以……
“爷爷,小鱼儿要科举,像爷爷一样受人尊敬!小鱼儿还要考大官,以后让爷爷享福!”
奶声奶气的小声音带着一丝坚定。
第3章
◎银钱◎
从这一天开始,沈锦的功课从按着三百千学识字,变成了连带着四书五经、幼学等书籍一起学。上午趁着头脑清醒,先把每天学的文章通读一遍,尽量背下来,搞懂里面的文句意思,下午再经过老爷子的解答没搞懂的文意,晚饭前一个时辰再教新的文章,读通顺就算过,第二天再按照这样的流程再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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