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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监（第2页）

长渊一愣，不知她此时提这个是何意，只好道：“是如此，姑娘你……”

“你可知，吴显夫人为何要画那幅寒山雪梅图？”安怀绮看着他。

长渊沉默，他先前进京正园，所携的礼皆是由李炳打听到安允的喜好，精心准备，他又不喜字画，李炳让他带什么就带什么，又岂能知道这什么寒山雪梅图的寓意？便摇摇头，“此画乃家父收藏，家父懂画，长渊不懂。”

安怀绮不语，久到长渊以为她不会再说话了，才突然道：“吴显夫人乃家父老友，平时只靠修书联系，故不为外人所知。早些年，我尚在总角之时，吴显夫人其夫名唤杜唯，并与其所出一子，尚在襁褓。杜唯因国试屡屡不中，心气难平，染上酗酒之恶习，日日喝，到后来几乎从未清醒过，一日大雪，他抱着锦被中的婴孩，走到京郊度厄山的山脚下，醉称要效仿凡人蟾宫折桂，便登至山顶，那日梅花开得正盛，杜唯以梅枝作了桂枝，浑浑噩噩之间抱着儿子从崖上跌了下去。吴显夫人找到他时，他手中还攥着那枝梅。她将二人埋在度厄山脚下，在冢前作了那幅图，夫死子亡，意为寒山雪梅。”

说完，见长渊久久不语，安怀绮觉着他这样子有趣，便浅笑一声，道：“李公子，你和令尊是有多恨我们安家？”

李长渊正重起身，俯身一拜：“谢尚书大人不杀之恩！”

安怀绮则道：“这本就是极隐秘之事，旁人不知也正常，家父知道，我也知道。”她本以为长渊怎么也得吓得连声致歉，长渊这么反应，安怀绮顿时便觉得这是个有趣之人，且还算沉稳。一来一回，二人忍不住相视而笑。长渊替安怀绮满上茶，再端起自己的茶碗道：“不论如何说，此事是长渊之过，周围没有酒，长渊便暂以茶代酒，敬姑娘一杯，权当致歉。”

说完，他将杯中茶饮尽，怀绮也同样饮了茶，放下杯子，又道：“晚些我约了凌家二小姐去如熹酒楼，现在也该往过走了。既然你李家和凌家相熟，不如一同过去？”

长渊愣了愣，道：“聿城凌家？”

“正是。你不知吗？”安怀绮微微抬眸，凝着他道。

长渊便道：“李家和凌家生意往来较少，故而不熟。安姑娘既和凌姑娘有事要谈，那长渊就不去打扰了。”

安怀绮点了点头，“是我记错了。那我先行一步，李公子，来日再会。”说罢，她起身离开。长渊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出神，以至李炳来了他都没有发现。李炳坐到他对面，他才回神，道：“爹，你来了。”

李炳“嗯”了一声，道：“方才那是安小姐？”

“是，”长渊顿了顿，又将寒山雪梅图的事说与他听。李炳也是一阵沉默，遂说：“怪我，怪我。好在安尚书大度。”

长渊又携了一个杯子，给李炳满上茶，“爹，你说，会是谁给安大人报的信？那日若不是安大人及时前来，将此事闹上了谨身殿，只怕爹和我此时已然下了大狱了。”

李炳瞧着手中的茶出神，“当今翌国，以秦安两家为大，君上动不得这两家，只能调和。当日春围放榜，礼部齐尚书和左右侍郎皆受召进宫，秦家才敢在礼部如此放肆。秦星予调了亲信守着礼部，这报信之人，只能是当时可以出入礼部之人，故而这人官职不能小，至少在明面上不能是齐尚书或安家的人。”

长渊陷入沉思，少顷方道：“爹，聿城凌家和礼部有关系吗？”

李炳看向儿子，“有。凌家家主凌子翊是当今礼部左侍郎，只不过此人低调，凌家生意也多是二老在打理，故少有人探听他。你问这个，可是怀疑凌大人？”

“我觉得十有八九是他。”长渊道，“方才安姑娘临走前试探我与凌家是否相熟，我当时没反应过来，现在一想，越想越觉得可疑。爹，如果真是凌大人，那他是为何？”

“为何么……”李炳眯眸，心下思绪飞转，“他既帮了安家，便是想与安家扯上点关系。他不图升官，不图银子，那就是有事相求。”

长渊注视着李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