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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只是残忍的是,对于她而言算得上解脱的任务成功,对于他而言却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番模样。
在心底最后一分阴霾也因她而驱散后,下一瞬迎接他的,便是毁天灭地的失去。
脱离姜芊的身体之后,她便再也不必忍受身体虚弱带来的种种不适,重新回归自由健康的生活。
而他,却要承受着永生永世的痛苦折磨,日复一日地回忆着,他彻底拥抱这世间的那一天,却又同时失去了整个世界。
感受着轻柔的和风,温萝心下叹息,轻声道:“阿星,我想听听你从前的故事。”
微微一顿,南门星屈起腿在她椅边席地而坐,
一手牵着她的手,一手撑在扶手上支着下巴,轻笑一声:“我快要记不清了。”
他明显想要逃避,温萝却不愿放过他,追问道:
“我曾听说过一些有关你的事……那些都是真的吗?”
“你是指哪些?”
这一次,南门星并没有回避她的问题,轻吐出一口气,抬眼望着漫天云霞,淡淡道,
“如果是说我从小软弱受人欺凌,行事阴邪嗜杀成性,那或许是真的吧。”
顿了顿,他俯下身,凑近温萝细腻白皙的脸,垂着眼望她。
或许是因为他有把握明日便令她恢复原状,他近日来周身萦绕的如有实质的紧绷,似乎也被山风吹散了:
“阿芊,你会因此厌恶我么?”
“你在想什么呢……我怎么会因此厌恶你?”
温萝叹了口气,“恰恰相反,每每回想起这些传闻,我心中总似是心疾发作一般抽痛不止。
如今向你求证之后,我更是心疼。
那时的你,应当很难过吧?”
面上下意识浮现的面具随着这句话瞬间龟裂,
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南门星强作不甚在意的模样,哂道:“……我不会难过。
阿芊,他们对于此刻的我来说不过是一群蝼蚁,是随便动动手指便可以碾死的存在,我又何必因他们而难过呢?”
“可是伤害却并不会等着你长大,不会随着你的成熟而自发弱小,更不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消散。”
温萝声音柔和得不可思议,
“虽然你如今已经强大到可以独当一面,可年幼时曾受过伤也并不是令人鄙夷的事情,更不是值得你厌弃自我的原因。
这一切经历都是你人生中的一部分,是它们造就了如今的你。
我只是难过,在你最痛苦的时候不在你身边,让你在善与恶之间,纠结着独活了五百年。”
闻言,南门星下意识弯唇笑起来,语气不可抑制地沉了沉:“阿芊,我说了,我不难过,也永远不可能被这些废物中伤。”
温萝不理会他苍白的辩解,继续道:“况且,我也不认为这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因血脉而不分青红皂白地欺侮于你,本身便是他们为弱小无能寻来的遮羞布。
阿星,你才是受害者,你其实不必因此而自我怀疑是否值得被爱。
你要相信,这世上真正强大善良的人根本不会在意这些虚名。无论你身上流淌着怎样的血液,你就是你,你的善意不应当被那些虚无的表象掩埋。”
唇角笑意凝固在了原处,南门星微怔:“阿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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