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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的是什么?”方艾问。
元佑说:“文稿,不是什么重要东西。”
方艾就道:“既然不重要,怎么还深夜看?我你?真是活的厌烦了。”说完,她沉默了一会儿,又添了一句,“我是真的活的厌烦了,不如去死。”
她很轻易就流下了眼泪。
她的眼泪是为她惨死的儿子而流,近来她常常如此,只?要想起死去的人,眼泪就落下来,她的眼泪止不住。
旁人多是劝慰她。劝她也只?拿元凌劝,讲别的也没有用。
她每次哭,元佑都会劝她,但是这次没有。
这一对父母,一个哭泣,一个沉默。他们都有自己的心事。
直到院中传来异响,他们的思?绪才被打断。
“什么怪声音?”方艾皱着眉问。
她是一时?没想起来,元佑却熟悉得很,他忙站起来,走?到妻子的身旁,朝门张望,同时?将妻子挡在身后。
方艾还在问,“到底什么声音?”
是甲胄和兵器的撞击。
元佑心中已有猜测。
果然,他看见他的长子走?了进来。他的儿子来见他的父母,佩了剑。
他进来,同父母行礼。
元佑没有动弹,方艾却还是旧日模样,她转过?头,只?当没看见。
元佑先看他妻子的背影,接着再?看他儿子的脸。
他开口,问:“大郎,你?做什么?”
元承还是行礼,“父亲,边关急报,敌军异动,有集结之相,边陲诸郡无不震动,百姓惊惶,儿子恳请父亲践祚御极,以安民心。”
元佑看着他的长子,他苦痛着脸色。
“然后呢?”他问。
他又自己答了:“我老了,不堪大用了,为了天下黎民,我该退位,另叫贤明的君主来解救要受倒悬之苦的苍生,对吗?”
元佑直起了腰。
他直视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说,“我要是不愿意?呢?大郎,我要是不愿意?,你?要如何?”
湛君没有睡熟,她被吵醒,她坐起来。
她静静地听,想要分辨到底是什么声音,但是再?也没听到任何响动。
屋里是墨沉沉的夜,屋外?也是,风不敢惊扰这静寂。
很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那湛君到底为什么所吵扰?
一定?有的,不然她怎么会突然醒来?
她又听见声音,很细微,但是有,她往外?看去,仍旧只?有墨沉沉的夜。
湛君变得紧张,她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
她想要去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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