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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1页）

南先生不知道南白玉在想什么，他两年纪相差并不大。虽然按照辈分来说，他是南白玉的叔伯。但对于这个亲族的晚辈他从不敢怠慢。南白玉有着比年龄高出太多的城府，是彩云间最年轻的长老。东方家是南尽天一手推举的，在纳用之时未曾反对，可似乎从来就没人十分认可。就连方才那段赞扬其能力的话，现在看来似乎都别有它意。

这会儿突如其来的比较，莫非是想着取而代之？

南长老抬眉，这才发现南白玉正好盯住他，不知道已经观察多久了。

他不禁生出一层薄汗，小心翼翼道：“这……未曾亲见，不好论断。不过灵鹤楼熟知岩瘴谷，能出奇制胜也不稀奇。”

南白玉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又去摆弄茶器了。像对待一个心仪的姑娘一般，小心翼翼。

“不过……”南先生看着南白玉，“听雪剑身处未央城，现在又是灵鹤楼，会不会……”

“根据上官家的报备，听雪剑此刻应当不在京都，”南白玉展袖伸手道，“来，南先生，先试试茶。”

南先生捧起品杯试了试今日的茶，甘甜之中有些苦涩，他抬头：“云雾甘露？”

南白玉点点头，似是颇有微词的摇头道：“果然不及蜀中甘露。”

南先生眉头微蹙，似是想到什么，他点点头说道：“据说极品甘露出自清明前后的蜀中高山。可现下已然入冬，并非甘露最佳时节。若茶客急需，在下以为，不妨用云雾甘露代之，以解燃眉之急。”

南白玉微微一笑，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

南尽天的言外之意便是东方家效力已久是最佳人选。在第五件神兵诸子箭极其天选者都尚未出现的当下，东方家就是最合适的人选。诸子箭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北境，这么多年都没有现世说明一定在当初消失的地方。因为，诸子箭是当初唯一一把没有回到玄门手中遗落战场的神兵，也正因如此，它尚未指定天选者，只要找到神兵，再配以能力足够的高手，自然可成就最终的集结。月轮弓虽然屈居神兵之下，但也是流传千年的极品灵器，而如今东方春晓的月轮弓已经出神入化，东方家紧贴敬亭山，以彩云间马首是瞻，那么还有谁比东方家的大小姐更配得上诸子箭？锦川遗珠手刃妖王，一雪前仇，多么适合载入史册的故事。

南先生的这些筹谋，南白玉如何不知，他呵呵一笑，一语双关的说道：“这是今晨才从未央城送来的，时机正好。”

南先生想了想，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

南白玉：“北境那边如何了？”

南先生放下茶杯，道：“夜鸟受诡咒围困，进展缓慢。不过在东方念的指挥之下，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

“呵呵，时间就是最大的问题，“南白玉眼中现出一丝不耐烦，冷笑道，“加派人手速战速决吧，我有预感，诸子箭出世在即。”

诡咒彻底净化需要神兵，但若只是暂时封印阻止诡咒进一步的行动，上品灵器也是可以的。

南先生点头应下了。

南白玉沏上第二壶水，又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泡制了一壶云雾甘露。

南白玉喃喃的道，像是话中有话的道：“真是非甘露不可吗？”

说罢端起茶碗细细品之，却在入喉不久，眉间渗出一番差强人意折痕。

“入冬干燥，甘露清润，恰逢时宜。”南尽天说罢，拱手礼下，“若真不如意，再弃不迟。”

说罢扬袖一挥，两人面前的茶汤连同茶器一起化为齑粉散落席间，席地一阵风过，吹得无影有无踪。

南白玉面露赞同之色，转头看着窗外意味深长的眯起了眼睛，缓缓道：“金梅花开，冰川融了，北国将近啊。”

南先生恭敬的垂下头，南白玉显然是不满意东方念的，这是在下最后通牒。锦川一事无论如何补救，也无济于事。纵观前后，事发突然，毫无预兆，不知为何，他有一个十分不详的预感。

这时，殿外传来响动，来者步履慌乱。南白玉皱眉之际人已经到了。

彩云间弟子一脸恐慌：“尊，尊上……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自己先咳嗽起来。

南先生皱了皱眉，不悦道：“何事如此惊慌？”

“夔州、滇南、陇西、北境多处爆发凶邪作恶，更有多处……疑似，疑似诡咒！”那弟子说完竟然小腿一僵干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南先生看了南白玉一眼，他暮色深重看不出是何思量。

北境的应该就是纠缠夜鸟与东方念的那几只诡咒，前些时日京都未央城的连环惨案传说与凶煞有关，似乎也未有定论。陇西有梦潇潇坐镇目前一切安好，滇南和夔州属西南地界，恐怕确实需要前往认真查证，毕竟这两处与锦川毗邻，若说隐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不如命东方家两兄妹前往北境，老夫与楚江开往西南行，若真是诡咒，有神兵在也好尽快解决……”南先生顿了顿，恭敬的颔首合袖一礼，“总督意下如何？”

撇去总督与长老的身份，南尽天是南白玉的大伯，南尽天在彩云间素来颇有威望，加之高升长老之位，无论从辈分还是地位而言，在南白玉未下指示之前先行发声也并无不妥。

东方池月是逍遥镰的天选者，又是东方念的亲儿子。近日东方春晓表现绝佳，也算是送去两名猛将，北境之困将不足言道，而且若神兵出马，说不定藏在北境的诸子箭会有所感应。

楚江开是愚公锤的天选者，是胧月堡梦潇潇的入室弟子，他一直与愚公锤一起待在陇西。数日前，楚江开独自携神兵抵达彩云间，而梦潇潇继续坐镇陇西。情形与身处未央城的乾坤府异曲同工。

自大战之后，乐正红楼与梦潇潇便各自镇守，一个浸染烟火气息，一个吃尽黄土风沙，都未曾回过敬亭山。

自锦川一事以来，凶邪恶煞作祟之事便有暴涨趋势，之前派出人马镇压之后眼见略有好转，突然暴发绝非偶然。

南白玉深吐一口气，首肯道：“尽快确认，让神兵带队，速战速决，绝不可重现锦川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