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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淮澈示意路边停着的出租车:“我打车回去,你先进去吧。”
她点头:“好。”
目送那道白色的窈窕背影直至消失,纪淮澈坐上出租车。
司机回头上下打量他一眼,大概是以为他挨揍了,还被揍得不轻,怜悯啧了一声:“去哪儿啊小伙子?”
后座上的人垂眼利落将左手上的绷带扯下来,活动了下完好无损的手腕,看得司机瞠目结舌。
他视而不见,打开手机看了眼群聊里的消息:“宏伟烧烤城。”
***
“行啊,纪队长,你可真行。”
包厢里几个男人捧着那一截绷带套子细研究半天,发自肺腑感慨,“你还是太保守了,你怎么不把脖子也缠上呢?”
“干脆把全身都缠上,就鼻子留个洞吸气儿,再雇俩人抬担架送你去,那还不得把检察官小姐心疼死?”
“心疼死?是吓死吧哈哈哈哈……”
纪淮澈慢条斯理吃着盘里的花生,不说话。
桌上算他一共四个人,都是他之前在部队时的战友。
离他最近的一个人凑完热闹后坐回来,盯着他一言不发地看。
纪淮澈抬眸冷冷睨他一眼:“我脸上有钱?”
对方摇摇头,真诚发问:“哥,你脸上这伤不会也是假的吧?”
纪淮澈:“……”
几个人中年纪看起来稍长的一个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哎,别扯淡了,说正事儿。”
他转头看向纪淮澈,膝盖在桌子下杵了下他的腿:“怎么样啊,你这装残又卖惨的,什么进展?人家认出你来了吗?”
纪淮澈淡淡回:“没有。”
对方追问:“你也没跟她说?”
他静默片刻:“嗯。”
那人把面前的盘子推开,没好气挖苦:“你长了张嘴是干什么的?专门吃花生米的?”
其他人也都恨铁不成钢帮腔:“就是,当初你追着人家来江州的劲头哪儿去了?”
纪淮澈瞟了眼桌上义愤填膺的几人,往后靠在椅背上,峻冷脸庞陷进灯光里,看不清晰表情。
三年前他离开部队的前夕,经过多方打听,得到她报考了江州检察院的消息。
他们曾经错过多次,这一次他决心要把握住,可仿佛是老天又一次的玩笑,在他进入特警队后,她被分到江州下辖最远的县城,单程开车要六个小时。
得知这个消息的那晚他喝得烂醉如泥,消沉几天之后,先前帮他打听消息的前辈理性给他分析,她是高分考进检察系统的,户籍在江州市区,去的那个地方属于贫困县,一般被分到那里的人都是组织派去历练的,高素质人才这么紧缺,她这样的高材生不会真的被留在那里,十有八九会调回来。
他顶着这个虚幻的希望又熬了两年,用拼命工作延缓时间带来的痛感,终于在三个月前收到她即将调回的消息。
他在阳台上坐了一夜,破天荒抽掉了整包的烟。
那段时间他手头有件案子在忙,没有刻意去制造相遇的机会。
他以为自己会在年中的公检法联席会上见到她,没想到他们的“初遇”比他预想中的更提前,也更戏剧。
那天在包厢里他一眼就认出了她,灯红酒绿里她美得清丽脱俗。他一直知道她漂亮,但那一瞬间还是在眼前的面孔与重逢的惊喜叠加下乱了心跳。
同时他也迅速意识到,他们恐怕耽误了她的工作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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