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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崔珩按照礼俗吟起了催妆诗,催雪衣出门。
崔珩声音本就清越,如今念着这般靡靡的词,更是听得人面红耳赤,驿站里不少娘子都悄悄开了窗子偷偷地去瞧那身着绯袍的俊俏郎君。
雪衣一贯招架不住崔珩,只听了一首耳尖便悄悄热了,嘱咐身边的嬷嬷说:“可以了,放他进来吧。”
“哎,娘子,您可不能这么心软。”喜婆却按住了她,悄悄地嘱咐道,“您就该多晾晾郎君,让他苦等一会儿,他日后才能多珍重您。”
雪衣想了想也对,从前崔珩一生气便总爱晾着她,她也不能就这么白白饶过他,于是只当没听见,也随着屋内的女使一起开了窗户偷偷地去瞧。
崔珩生来便众星捧月,从未有人敢当众难为他。
眼下被这么多人打量着,他倒也不恼,仍是身姿挺拔,难得好脾气的又作了一首。
直到第三首的时候,眼见这驿站内外要被前来看热闹的人堵满了,崔珩才略显无奈地朝窗子说了一句:“娘子,你再不出来,咱们今日可就走不掉了。”
雪衣被他含着笑的眼神一瞥,慌忙放下了支摘窗,再环视一圈,眼睛瞬间瞪了圆。
这驿站果然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姑娘,小娘子眼神频频往崔珩身上落,仿佛要吃人似的。
雪衣微微抿了唇,吩咐喜婆道:“可以了,快放他进来吧。”
喜婆知晓小娘子这是吃醋了,哈哈笑了几声,叫她在脸前挡好了扇子,这才放了崔珩进来。
进门后,崔珩自然地朝雪衣伸出了手:“牵住我。”
雪衣眼神被扇子遮挡着,余光只能看见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格外修长有力。
这还是他们头一回在众人面前正大光明地牵手。
雪衣心跳漏了一拍,才缓缓伸出:“好。”
两手刚触碰到一起,崔珩便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指尖,一起并肩走出去。
红男绿女,才子佳人,两人踏着转席出去,一路上羡煞不少人,人群里不断地传来啧啧声。
耳边乱糟糟的,雪衣心里亦是紧张的不行,全靠着那只握住她的手,她才慢慢镇定下来。
彩车声势浩荡地回了国公府,进了青庐,又引起一阵喧哗。
一拜天神地诋,二拜列祖列宗,紧接着夫妻交拜后,崔珩留在前院待客,雪衣则回了清邬院的婚房。
数月未见,清邬院已经大变样了,里面叠石理水,添了些江左的韵味,院子西北角的藤萝架下还为她添置了一架秋千,庭中也多植了一株桂树,相较于从前的素净,明显更有人气了。
雪衣遮着扇子,从廊下经过时只悄悄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眼神,由喜婆牵着坐在了床沿,等崔珩回来。
“时候还早,娘子不必遮面了,暂且将扇子移开歇一歇。”喜婆劝道。
雪衣这才移开了扇子,远远地瞧见秋容正在院子里指挥人搬嫁妆,总算找回了些熟悉感,唇角也漾着一丝笑意。
喜婆今日除了送嫁,还有另一桩要紧事,见雪衣放松下来,悄悄地掩上了门,才从箱笼中扯出一物递给她。
是块帕子。>br>
雪衣一见,连忙伸手去摸眉毛和唇,担忧地问:“是我妆花了吗?”
“这可不是简单的帕子,娘子打开便知道了。”喜婆笑道。
雪衣不明所以,两指捏起了边角,等到帕子一打开,看清了那上面绣着的画,雪衣呀了一声,连忙丢了:“阿婆给我这个做什么?”
“娘子不必羞,这是每个新妇都免不了要学的。您母亲早逝,卫氏又不管不问,这些事若是没人教你定然会吃苦头,我既是族里派来的,自然该教教你。”喜婆弯身将帕子捡起,又递过去,“喏,打开瞧一瞧。”
雪衣早已经受过百次,哪里还用教,但她不敢直说,只好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又将那帕子展了开。
实则这帕子绣的十分委婉,只从背面描摹了一个不着衣物女子的双腿缠在男子的后腰上,至于内情究竟是如何,帕子上一概没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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