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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原研二往后缩了一下：“喂喂，对方可是把你从猫窝里就出来的恩公，难道你连这点牺牲都不愿意做吗？”“……做什么？快说。”眼前的景物扭曲变形，手下座椅的触感也变得温热粘腻并且蠕动起来，脚下的地板像是不断跳动的钢琴键，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红色的薄膜。红色的薄膜。他想起来了，不是红色的薄膜，而是新鲜的血啊，是怎样都洗不掉的血。无边的血色铺天盖地的涌上来，劈头盖脸的压下来……快要无法呼吸了。呼噜呼噜呼噜……尖锐的耳鸣声消失了，独特低沉的低鸣声包围着他，像是洁净的水洗净他身上的血污，柔软却坚定的把他从可怕的世界中分割出来。【猫咪的呼噜声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声音。】最先恢复的是听觉，然后是触觉。柔软温热的皮毛从脸上擦过，灵活的尾巴扫过额头和鼻尖。对方试图正在用自己的体温来软化他僵硬的躯壳，厚实的爪垫踩在他的腿上，湿润微凉的鼻尖顶在他的脸上，像是试探又像是信赖。剧烈的心跳声逐渐平复下来，血色从视网膜中退却，等候室暖黄色的灯光照在猫咪黑色的卷毛上，折射出一种独特温暖的光芒，再往上是松田猫猫回避的视线，上举的两只前爪，袒露起伏的肚皮，毛发间透露出一种属于奶猫的甜香气。“喂，你好了没有？”呼噜呼噜呼噜这个呼噜声不是松田阵平发出来的？乌丸岚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身侧，长毛猫猫伸长四肢，摊平在等候室的座椅上，像是一滩没有骨头的猫饼，喉咙里发出独特的低鸣。啊，是他。乌丸岚拍拍对方，示意自己已经缓过来了，对方可以停下了。原研二转过脸，脸上的毛被营养膏黏成一缕一缕的，紫色的眼睛里透着哀怨：“乌丸老爷您醒了？享受的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身心的升华？”对方实在太像是怨妇，乌丸岚忍不住勾起嘴角：“辛苦了，原桑~”卷毛猫猫营养膏黏在长毛上非常不好清理，单单用手纸擦过之后，原研二脸上的毛还是一缕一缕的，还散发着营养膏的甜腥味。原研二克制住甩头的欲望，生无可恋的说：“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尝试这个牌子的营养膏了。”松田阵平强撑着困意，说道：“原来只是这个牌子吗？心理素质还真是强大……”“啧。”乌丸岚扔掉手中的脏纸巾：“没有水的话擦不干净，还是要去洗手间清理一下。”乌丸岚说着站起来，去拿松田阵平的输液瓶。松田阵平懒散的抬起眼皮，输液药物的镇定作用让他昏昏欲睡，四肢疲软不想动弹：“你们两个去吧，我在这里趴一会。”原研二已经撩起蹄子奔向洗手间，脸上的粘腻感他是一刻都忍不了了。松田阵平看乌丸岚没动，迷迷糊糊地又说：“我这么大一个人，又丢不了……”也是。乌丸岚转身跟上原研二，这是在宠物医院里，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凌晨的宠物医院里没什么人，原研二在前面走，爪尖敲在瓷砖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乌丸，你的症状是不是又严重了？”原研二突然问道。乌丸岚：“……有吗？”“是啊。”原研二仔细回忆：“上一次你只出现了眩晕恶心的症状，类似于低血糖。但是这一次已经开始肌肉痉挛，为什么会突然严重？”上次见到乌丸岚发病，还是对方捡到他那天，也就是七个月前，也是他在猫咪身体里恢复意识的卷毛猫猫面包车很破旧，应该是用报废车辆改造的。松田阵平转动尖尖的耳朵，唔……发动机有问题，左前轮胎也不太对劲。主驾驶的男人趁着红灯的间隙，从兜里翻出一个红色的塑料袋，从里面抖出几根廉价的香烟，刚叼在嘴里，就被副驾驶的男人打断。副驾驶的男人声音沙哑，像是疲惫极的样子：“不好意思，照顾一下我的女儿可以吗？”“艹。”主驾驶的男人骂了一声，不过到底还是吐掉了嘴里的烟，说：“好，听你的。”说完这话他从后视镜中看向后座的松田阵平，在后视镜中露出一双凶狠的三白眼：“你非要去偷只猫干什么？我可是听说这些有钱人的猫都很贵，万一到时候闹起来……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要是因为这件事情当误了正事，别怪我翻脸。”“不会。”副驾驶的男人应声：“不过就是一只猫……我都要去死了，连一只猫都不能给我女儿吗？”这是什么强盗逻辑。松田阵平甩甩尾巴，因为自己想不开，所以就要偷走别人家的猫？如果自己真的是什么都不懂的猫崽，现在恐怕已经要被吓死了。前座的两个人肆无忌惮的继续说话。作为猫咪的好处再次体现出来，不管是多机密的内容，不会有人专门避开一只猫。红灯过去，主驾驶男人踩下油门，从嗓子里发出几声粗哑难听的笑声：“从宠物医院抱出的猫都不知道有没有病，放在咱们手里，说不定都活不过你。哈哈哈哈哈哈，活不过你也太惨了。”“不就是为了它活的长一点，所以才把输液的那个药也偷出来了吗，我也算是对得起它了……梨子，把猫咪的药拔掉了吗？”男人把头完全朝向后座，把嘴暴露在女孩能看到的位置。说起来这个松田阵平更无语了，醒来的时候自己和药瓶被随便仍在后座上，针头里都已经回血了，还是他自己把针头咬掉了。后座的梨子点点头，奶声奶气的回答：“爸爸，猫咪很聪明哦，它自己拔掉了针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