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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已经很累了,但言早还是跑起来,比扑上去的史沉还要快。
像是有人在下面拽“他”一样,“他”很快地消失在她眼中。
“再见。”声音很小,言早隐约听见这两个字。
只有这两个字吗?怎么可以只留下这么短短的、毫无意义的话?
这次,她又没有拉住“他”。
她又没有拉住“他”!
言早上半身悬空,猛地向下够,可刚才还慢下来的时间又“簌簌”重新走动,她即使用尽全力,也碰不到“他”。
“他”坠落下去。
柏严拽住言早的胳膊,言早目眩神迷,后脑勺发凉,才发现自己也差点掉下去。
她低着头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或许也没有多久,只是a楼前的地面又铺上了那熟悉的血色画卷。
他们没有说话,周滂的脸上惨白,史沉嘴中不断咕哝着未说出口的脏话。
柏严握住言早的手,他有些用力,于是言早抬起头来。
所有人才看见,她在无声地流眼泪。
泪水砸在天台的边上,留下深色痕迹,有的直接掉落,可却落不到十五米下“他”的身体上。
言早抬起头,又一次撞进柏严的眼中,他竟然也在笑,可她没办法质问他,因为她从他的眼睛里读出怜悯和痛苦。
为谁怜悯?因何痛苦?
远处的天空和言早长大后的梦中相差无几,是湛蓝色的。
言早擦干眼泪,问所有人中唯一带着手表的周滂,“几点了?”
周滂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的样子自己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把左手举给她看。
10:05:00
言早心中默默记住这个数字。
下一秒,太阳熄灭了。
他们重新回到教室。
不是他们自己走回来的,而是在他们都无法描述的那瞬间,太阳像是一盏巨人手中的灯,巨人把灯吹灭,他们陷入黑暗,然后灯又亮起。
这次亮起的却是教室里的白炽灯。
教室里除了他们,所有的老师学生也都消失了。只有教室前面的高考倒计时牌子能证明这里是a503。
罗郁扑向窗户,向外看窗外的情景。
外面是如墨一般的黑色,在罗郁把窗户打开后,黑色向教室里扩张。
言早从那熟悉的“窸窸窣窣”声音辨别出来,是它们,那些黑色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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