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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灾（第2页）

这还没完，今夜陆陆续续有人来江家求医，江家上下一连到忙到晨光熹微也没得个停。

来人虽未绝，江家的药材可谓是弹尽粮绝了。江父只得让众人带着病患进城，他给看了开完方子去药铺买药吃。

于是一群人带着病患浩浩荡荡地进城，场面好不壮观。只是令人没想到的是，今日城里竟没什么人出来，一路商铺门窗紧闭，直到快走到医馆时才看到医馆前已经排起了长长的大队，江父简单问了几句，全是病症相似的。

昨夜接诊实在太忙，病患一个接一个的来让人无暇做其他的事情。如今官府应当已经上班，他赶紧遣江决去禀报：“这是瘟疫，快去报官。”

江决得了令，疾步往衙门去了。

江父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场面，开始忙不迭地接诊。

人实在太多，江父一人是远远看不完的。

江蓠昨晚喝了药，症状也稍微轻了些，便也蒙上口鼻，手用布包起来隔着给病人看诊。

江父在来的路上和她商量了医治的思路，拟了大概得方子。为今之计也只能针对着各人不同体质开点缓解症状的方子，具体要如何根治目前还想不到法子。

江蓠面色苍白出着虚汗，像是在强撑着，连病患家人都忍不住劝她去歇着。

“没事。”她声音嘶哑，动作没停，“我还行。”

*

那边江决刚一见到吴世良，立马往地上一跪：“吴大人，泽孟起了瘟疫，请您速下决断，挽救一城百姓！”

吴世良原本还迷迷瞪瞪，听见这话一下便吓醒了：“你说什么？”

“自昨夜到今早，来我江家求医的已不下百人，皆是相似的症状，父亲说是以往没见过的新疫病。”

其实吴世良今早起来也听说家里死了几个仆役，原本还没当回事，不成想事情竟如此严重。

这祈神节刚过，想起自己在祈神节当日没有敬神祈福，反而……莫不是对他这一方长官降下的天罚？

他越想越不妙，嘴上说着“知道了本官会马上处理你先退下吧”心里想着要立马去找人商量对策。

江决得了话，又快步奔回医馆帮忙。

今日病患太多，父亲和妹妹都力不从心，他也不通医理，只能在一些杂事上帮衬一二。

“啊！”人群里突然有人大叫，众人目光纷纷看去。

那人一边晃着怀里的娃娃一边尖叫哭喊：“幺儿！你怎么了！幺儿你醒醒啊幺儿！”

江蓠立刻起身，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只见妇人怀中的小人皮肤干得皱皱巴巴，眼窝陷得可怕，两颊都已经凹了，气息脉搏全无，拨开眼皮一看，瞳都散了。

她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只能突出一句苍白无力的“节哀”，又赶紧回去看诊。

可即便江父和江蓠拼了命地看，医馆外的队还是越排越长。

更为糟糕的是，刚刚的小孩像是起了一个头，队伍里陆续有人还未等到救治就干瘪的死去。

人群逐渐陷入诡异的沉默。

黑色的阴影像鬼魅一般笼罩到每个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