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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第2页）

江语歌接过金属片，来回翻面看了看。这块金属片像是什么东西上的装饰，不过被大火熔了一部分，也很难分辨是什么了，但江语歌看着总觉得有些眼熟。

傅正义没卖关子，他补充道：“此物并非寻常百姓家有的，而是镇北军去年驱敌大捷，皇上特地给铁骑先行军铸的，总共一千零二十八枚，人手一份。”

江语歌顿时觉得背后一凉。难怪傅正义不敢继续往下查，这么有指向性的物证，摆明了这起案件跟镇北军扯上关系了。镇北军可是禹朝最引以为傲的一支军队，他们要是真的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可就给明宗皇帝丢了大脸了。

江语歌一时间摇摆不定起来，她倒不是怕什么高官权贵，而是怕那个一直掐着她命门的历史走向。历史上，镇北军就是一只骁勇善战、精诚团结、忠君爱国的常胜之师，而假扮山贼、杀人焚屋这种勾当要是真跟他们联系起来，那就乱套了。

怎么办？

正在这时，房间里突然响起楚子瑶的声音。

“傅大人无须顾忌，只管放手去查便是。”

江语歌和傅正义同时循声望去，只见楚子瑶从殿后缓缓走了出来。

“公主。”两人纷纷起身行礼。

楚子瑶瞥了江语歌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转头递给傅正义一块令牌。

“事关重大，不到万不得已，切莫泄露行踪目的。”

傅正义领了令牌，跪谢公主，而后退出了大殿。

等傅正义走后，楚子瑶才来到江语歌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揶揄道：“驸马既然都擅自接见傅大人了，何不一并下令让他查下去，如此，倒也显得威风些。”

江语歌知道楚子瑶在讽刺自己，没胆量就不要充大头。按平时的脾气，江语歌肯定要顶两句嘴才肯罢休，可今天，她毫无兴致，恹恹地道了歉，然后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江语歌一路走着，脑子里都是混混沌沌的，等她回过神时，才发现走错了路，不经意间，竟然来到了酒窖前。

都说一醉解千愁，闻着酒窖里飘出的酒香，江语歌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取了一埕酒，转身朝房间的方向走去。

回到房间后，江语歌立刻紧锁大门，举起酒埕，打开木塞后仰头就往嘴里倒酒。不多时，辛辣灼热的感觉充斥着整个口腔和食道，如同吞了一颗火球一样让人难受。

江语歌只咽下去了一些，剩下还含在嘴里的，全都吐在地上了，然后把酒埕往桌上一放，赌气坐在旁边。

“怎么会有人喜欢喝这种东西？”

随着时间的推移，江语歌神情越发恍惚了。也不知坐了多久，等她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天已经黑全了，窗外映进来的月光比屋里点的蜡烛还要亮，把地板映成了银色。

“月亮出来了……”江语歌喃喃自语着，起身出门，来到长庆宫的后花园，坐在池塘边的大石椅上，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又开始发起呆来。

夜风徐徐，透着几分凉意，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桂香，江语歌深吸一口气，却在其中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在她正要扭头看时，只觉得身上多了一件衣服。

“也不知带件衣裳。”

江语歌摸摸身上的衣服，看了看楚子瑶，心里突然感觉酸酸的。

“公主……”

然而楚子瑶却突然沉下脸来，厉声问道：“吃酒了？”

“嗯！”江语歌点点头，用手指比了一小段距离，说道：“喝了一咪咪。”

“你……”楚子瑶攥紧拳头作势要打过去，却还是下不了手，“身上还有余毒，喝这东西作什么！”

说着，楚子瑶转身要去叫馥郁，却被江语歌伸手拉住了。

江语歌抬眼乞求道：“公主，你能陪我看会儿月亮吗？”

楚子瑶没有立刻回应，而江语歌也不在意，她再次抬头望向月亮，鼻音浓重地问：“公主，你说中秋节为什么又叫团圆节呢？”

楚子瑶依旧没有开口，她知道江语歌并不是真心要问这个问题的。

“是不是不团圆就不配过这个节了呢？”江语歌缓了很久，再开口时，略微有些哽咽，“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和家人团圆的啊……”

楚子瑶听出了江语歌的情绪，不由得蹙起眉头，而后绕到了石椅前坐了下来，轻声问道：“几时吃的酒？怎么说话都颠三倒四起来了。”

江语歌一面用力搓揉着眼睛，一面答道：“不记得了……”

“驸马……”楚子瑶抓住了江语歌的手，紧紧握住，“今日是怎么了？”

江语歌看向楚子瑶，犹豫了很久，最终低下头，眼神失焦，缓缓开口。

“公主，我给你说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