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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八 丹青子（第2页）

“你说如此之人，也敢说正道宿老。”

鬼老抬手抓住许仙胳膊，用尽全力，嘶声道：“西南蛮荒，修行多血肉献祭，祭司栽赃在我头上，我不屑反驳，自问行事无愧于心，无愧于我唐李氏之名。”

“你可愿意替我斩杀千机子，戳穿他虚伪面孔。”

鬼老呼气如雷，眼里闪过恨意，脸色红润如血，“我给你那方铜镜，正是命宗圣物命石，太上玄吩咐我转交给你。”

“你难道不好奇太上玄为何选你，命石究竟何用。”鬼老青丝乱舞，死死盯着许仙，眼里血丝密布，像是要把许仙刻在心里，嘴角露出一抹惨笑，“去杀了千机子我就告诉你。”

许仙双臂酥麻，鬼老声嘶力竭，死死抓住之下像是要硬生生撕去血肉，法力流转，调养鬼老经脉，沉声道：“前辈且放心，若千机子正如鬼老所说，我必亲手手刃头颅。”

“好好好。”

鬼老连声轻笑，蹒跚站起身，踉跄走到窗栏前坐下，依在窗栏上，身子轻浮，细细喘气。

日暮西下，早已落了山。

黑夜里，群星隐遁，月色朦脓，桃林里昏暗无光，时有野狐在林中传来清啸，更添了几分寒寂。

无风、无月、无云。

鬼老枕在窗栏上，借着窗扉上一盏昏黄灯火，看着水面上的倒映。

水波不兴，像是一面镜子。

灯火跳跃，在水面渲染出一片光火，桃花摇曳，水面里的人影怔怔无声。

那人影发丝凌乱，面目苍老，像是枯萎失去水分的朽木。

鬼老见了，像是不认识水里的那个人，兀自伸出手去打捞。

水面泛起涟漪，

水里的人影也随涟漪而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像是只有他自己。

………

许仙无声退出屋内，关上房门。

借着黯淡的光火，向着山下去了。

桃花飘零，落在他肩上。

他轻摇肩膀，抖落一地，心里的沉郁却如何也抖落不去。

太上玄，命宗，千机子，鬼老。

那些人影在脑海里来来去去，像是一颗一颗珠子连在一起，许仙想要细看，线断珠落，像是水落在池塘。

支离破碎，便再也分不清谁是谁。

轻叹一声，

法光流转，向着玉清宫飞去。

为今之计，还需找到酒仙子，告知命宗攻山一事，继而促成论剑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