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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笑了。”林问清不由莞尔,“即便论资排辈,前面也有好几位师兄,哪里轮得到我。”
居然是传长不传贤啊。
她在心里纳罕,嘴上依旧奇怪:“可林师兄你如今也很厉害了啊,我看你收拾那飞贼出手之利落,比从前长进了不是一点半点,怎么就比不上大师兄了?我不信,大师兄现在又有什么过人之处?”
“闻人师兄天纵英才,自然是无一不精的。”林问清不紧不慢地端起杯盏,“五行八卦、奇门遁甲我比不过他,论功夫大概也只能打个平手,我资质普通,师门里有的是聪明伶俐的后辈——其实凭你的天赋,要是一直待在山上,学成之日也不会比他差。”
常明犹在忖度着轻轻颔首,就见他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开口:“还有什么要试探的吗?”
她眉梢微动,星眸一抬,对面的林问清隐有无奈地望着她,浅叹道:“我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
少女凝视着他瞳孔深处,在那瞬息的光景里保持着一种紧绷的状态,随后便见她垮下双肩,垂目幽怨地一叹。
“唉,我就说我演技不好了。”
林问清还没来得及怔愣,常明自己倒是伸了个舒舒服服的懒腰,另换了一副态度冲他道:
“林公子,我也不再同你拐弯抹角,实话告诉你吧。”
“其实十岁那年我生过一场大病,从前许多人和事都有些记不太清,不少年岁的记忆全是空白的。加上父母已逝,未能告知我太多。”
青年的目光在微讶之后迅速一沉。
常明:“所以对于你突然说是我师兄……还有我曾在东神观向方道长学艺的这些事,嗯……”
她发愁地皱起眉,摇了摇头,“我着实没什么印象。”
这是真事,那场病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以至于转好之后,常明浑浑噩噩地过了小半年,神志才逐渐恢复清明。
知情的亲戚长辈对此都讳莫如深,似乎是被父亲有意叮嘱过,但凡她问起,回答得总是敷衍又搪塞,连身边伺候的下人也尽数换了一波。
他们想她重新开始。
毕竟小孩子和稀泥时的记忆有甚价值,丢了就丢了,反正就算不丢,许多人成年后自己也会丢的。
常明抱歉道:“不得已出此下策,想着探探你的口风。江湖凶险,世道多艰,总要多些心眼。失礼之处,还望能海涵。”
“原来是这样……”林问清摩挲着手中的茶杯,他貌似对被以这种方式冒犯全然不在意,只紧跟着问,“那是什么病这么厉害?如何染上的?现在好得怎么样了?有遗症……”
“诶、诶——”
眼见这小子问的内容越发不把自己当外人起来,朱老爹不满地哼哼着制止,“差不多行了啊,这是你现在该问的吗?”
虽碰了壁,青年倒也不局促,转而朝朱河没脾气地笑了笑:“对不起,那我‘先’不问了。”
朱老爹正趾高气昂地要点头,点到一半觉得这话好像不太对。
这小子好像在讽刺他!
不等他发作,林问清把指尖的瓷盏拨了一圈,神情别有深意地望着常明,“所以……你探得怎么样呢?”
唔……
常明自己都觉得这个……真不好讲。
从她刚才询问的过程来看,对方思路清晰,对答如流,语气、神态皆无异常,不像临时编造。
毕竟对于日常的人际关系与前后逻辑,想编得天衣无缝,不停顿思考是不行的。
常明发愁地支着脑袋,“就算你所言非虚,可以我目前的记忆,也没办法确认啊。”
自己毕竟是失忆了。
说来奇怪,不知是她童年时候没玩伴还是真没什么有意义的经历,这么久了,找上门打招呼的故人,林问清还是头一个。
常明随口提议:“你既和我幼年时交好,知道别的什么更好让我辨识的事物吗?比如喜好啦、习惯啦、脾气之类。”
林问清将手边的纸扇握在掌心里,“喜好和习惯……”
她补充:“坏习惯也可以。”
他突然显出几分为难,犹豫道:“你确定,要我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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