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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缘知的眼睛梭巡着,一串一串地分辨。
——直到那串熟悉的数字映入眼帘。
陈缘知感觉耳边的声音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在她看清那串代表着学号的数字后面跟着的那个数字之后。
她的手指捏紧了书页的边缘,感觉一直以来屏住的气宛若开闸的洪流,一泻而空。
巨大的冲击让陈缘知几乎陷入自我怀疑的境地。陈缘知掐了掐手心,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不要在此刻涣散。
趁现在还没划走。
要把各科的分数和班排都记下来。
记下来。
然后去找许临濯
活动室的门打开的时候,许临濯正在写题,黑发间夹着一个白色的头戴式耳机,看起来很专注。
直到他余光瞥见一抹校服衣摆,才抬起头看人,“你来了”
许临濯看到了陈缘知的表情,还未说完的话消失在喉咙口。
他看着陈缘知在他对面的课桌上落座,女孩带来的书被她不轻不重地扔在课桌上,一坐下就把头埋进手臂里,只有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对着他。
安静无声。
许临濯摘下了耳机,挂在脖颈处,盯着陈缘知的手腕,慢慢地、试探性地出声问道:
“——考差了?”
鸵鸟式趴桌的某人,半晌才闷声回应:
“嗯。”
许临濯垂下眼,长睫轻扫,目光滑向一边的书本和里面夹着的试卷,“试卷都带了?我看一下。”
陈缘知的眼睛是闭着的,一片黑暗里,视觉不再是获取信息的主要渠道,听觉和嗅觉便被无限放大。
那人的手先是翻开了书,哗啦啦的,是纸页相击发出的声音,然后是试卷纸被轻捏住时的碎响,仿佛屋檐漏下的雨。细细潺潺,时不时停断,复又继续。
陈缘知一边听,一边掐着自己的手,在心里给自己做建设。
许临濯只花了很短的时间就翻完了所有科目的试卷,他看得很快,因为试卷的主人已经在每道题上都标注好了分数和做错的原因,详细,字字清晰。
他心里有了数,正想喊陈缘知,一抬眼却看到那人放在额头前面的手,手指正掐着掌心,一片红。
许临濯顿了顿。
陈缘知慢慢恢复了理智,她松开了紧握的手,正想抬起头来时,感觉到有一双手抚开了她耳边的长发,然后一只头戴式的耳机罩住了她的耳廓。
与此同时,她的鼻尖嗅到了一丝熟悉的青木香,很浅,却慢慢笼罩了她,几乎窒息的温柔。
如大海的海浪般漫卷的女性嗓音,带着极淡又慵致的空灵语调,连同轻响的鼓点和细细糅杂的小提琴音,一同淹没了她的耳朵。
“satbackwiththewindowdown.(靠坐在窗户边)”
“eightyanhourandradioloud.(八十一小时,收音机声音很大)”
“thesamesongswiththesameoldrhymes,tellmetoshakeoff.(那些有着同样旋律的老歌,告诉我去摆脱)”
《drive》.
陈缘知想起前不久背过的,这个单词除了“驾驶”之外的其他偏义。
驱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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