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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住哪儿?”
陈邪把头歪在靠垫上,耷拉着眼皮,因为姿势拉伸着脖颈,声线有种感。
他从上车一直盯着她,鬼使神差一样,错不开眼,心里喜欢得不知道怎么形容,又不能表现出来,手指忍不住在椅子上不停地点点点。看见霍沉鱼垂头盯着车底地毯,双手抓着把手,手指骨节微微泛白,不知道是用力还是紧张。
呵,她那么紧张干什么,他又不吃人。
吃人也不在这里。
霍沉鱼静静地抬眼看他:“我当然住我们家。”奇怪的问题。
“我们家啊。”陈邪嘴角一扬,带了点痞气的笑。
“我家,霍家。”霍沉鱼一字一句,眉毛嫌弃地微皱,一看见他露出那种莫名其妙的笑容,她就知道他又要开始曲解她的话,他根本是故意的。
她好像无论说什么,到他嘴里一重复,都带有暧昧不清的意思。
“嗯,那我晚上也住你家,正好给他们道个喜。”
自己结婚,还说要跟岳父岳母道喜。
他这种平静的颓废语气,配合他一张无所谓的带着冷冷的狠劲的长相,真是绝了。给谁道喜,都有种“你这喜事也就这样吧,老子给你道喜是看得起你”的嚣张感觉,迷之让人想打他。
霍沉鱼忍住脾气,劝他:“不用了吧,他们还不知道呢。我觉得我们应该各自回去,先跟他们好好谈谈。这件事太突然了,不一定接受得了……”
她现在也没能接受,她怎么想不开要和大反派结婚。
等等,霍沉鱼眼角一跳:“你干什么?”
陈邪忽然把手伸过来,她心里慌张,下意识侧身躲开,看着他有点害怕。
她现在像只惊弓之鸟,很怕陈邪跟她肢体接触,哪怕只是他的手擦到她,都觉得心惊肉跳。
陈邪之前的举动给她心里留下深刻的阴影,现在又得担心有婚姻关系,他会更加放肆。
日子越发艰难。
“不干什么。”
陈邪把她的抗拒尽收眼底,黑眸一暗,手伸到她肩膀后面,去玩她的头发。
把她微卷的黑发缠在手指上,又慢慢往回转圈,放开,乐此不疲。
霍沉鱼紧盯他,僵得一动不动,虽然他没碰到她
的背,可是那里好像有种酥酥麻麻的痒意。
玩了一会儿,陈邪才问:“谁接受不了?”
他的态度好像说的是谁敢接受不了。
“陈伯父赵伯母可能——”霍沉鱼还没猜测完,陈邪已经嗤笑,胸膛跟着起伏震动一下,打断她,“他们看见你只可能把脸笑烂。”
“……”
难怪陈家几位长辈对她态度那么热情。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霍沉鱼想了想,不知道霍氏夫妇对陈邪是什么态度,说什么也不肯让他跟着回去。
陈邪退一步,大气地说:“要不我去你家,要不你跟我回家,反正要住一起,你随便挑。”
结婚了还看不见她,那他岂不是结了个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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