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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晚,殷酥酥光是护肤,就要花费一个小时。
大约是宿醉之后,大脑仍处在疲倦状态,平日做惯了的事,此刻却莫名让人厌烦。
殷酥酥鼓起腮帮呼出一口气,懒得护肤,直接从洗手间出去了。
一线大腕出差的标配是五星级以上酒店,可惜殷酥酥不是。经纪公司精得很,你能得到多少经费,完全取决于你能创造多少收益。这次来佛罗伦萨,殷酥酥和梁静下榻的酒店只是个四星级,面积也不算大,普普通通的行政大床房。
因此,那股辛辣的甜香,几乎充盈了整个空间。
殷酥酥走到餐桌前。
保温桶的外观十分低调,但不难看出,它材质极佳。距离这盅姜汤送达房间已过去一个半小时,仍有腾腾热气冒出。
殷酥酥双手抱起姜汤。
她很笃定,费疑舟送来的东西,不可能有毒。
无需考量他是否有害她的动机,又或者说,他对她根本不会有任何动机。
那样一个人物,高不可攀,用“两个世界”来形容都像是亵渎,他和她,处于不同维度。于他而言,她或许就像偶然落在他袖口的一粒尘埃,不足使他产生丝毫的心绪起伏。
殷酥酥喝了一口姜汤,甜辣的暖流漫过唇舌,沿食道进入胃部,顷刻间便暖透四肢百骸。
她拿起手机。
屏幕还停留在短信界面,陌生号码发来的「驱寒醒酒,无毒无害」八个字,仿佛在轻嘲她九十分钟前的自我感觉良好,脑补过多。
迟疑再三,殷酥酥最终还是敲下了两个字:【谢谢】
点击发送。
佛罗伦萨市中心西北5公里处,arigo
()vespui机场s私人候机厅。
何建勤刚办完相关手续回到候机厅,正巧看见费疑舟嘴角那丝若有似无的微弧。
作为费氏权力中心的人物之一,何建勤能走到这个位置,自然不会是酒囊饭袋。他深谙在费疑舟身边的生存之道,不该好奇的事不问,不该看的事视若无睹,不该听的事充耳不闻。而老板不主动提及的任何私事,都被何建勤自动划入“三不”范围内。
何建勤低眉垂首走上前,说道:“先生,航线已经规划完毕,与机场方的协调工作也已结束,随时可以出发。”
费疑舟面上笑色褪去,又恢复到往日里那副冷淡无澜的模样。他不动声色,移开落于手机屏的视线,侧目看向候机厅落地窗外的白云蓝天,忽问:“五月底的时候费闻梵好像投了个电影。进展到哪一步了?”
费闻梵是费家的老四,自己经营三家大型娱乐公司,也是七个兄弟姐妹里最高调的那个,隔三差五便要登一回娱乐新闻头版,今天被拍到和好莱坞女星在夏威夷度假,明天被拍到和国际影后在北海道看雪。用费四爷自己个儿的话说,他这不是风流,纯粹爱好艺术。
好在费闻梵爱玩归爱玩,商业头脑还算不错,在南半球主导的所有度假村项目全都大获成功。也正因为有这建树,向来严苛的老爷子才勉为其难地宽厚了几分,睁只眼闭只眼,安慰自己,费氏显赫已极,望族贵公子,谁没个小毛病。
毕竟,龙生九子,不可能个个完美。
费疑舟是费家家主,何建勤又是费疑舟心腹,费家七子的所有动向行程,何助理全都烂熟于心。
听完费疑舟问话,何建勤旋即便答道:“是一部史诗神话片,剧本已经打磨成熟,刚进入选角阶段。”
费疑舟:“回京之后,叫费闻梵来一趟。”
何建勤不多问,只恭恭敬敬颔首:“是。”
费疑舟目光再次落回手机屏。
短信箱里有一条新消息,发送于几分钟前:谢谢。
脑海中回想起不久前的那一面:发信人赤脚散发站在佛罗伦萨的晨光里,酣睡一夜,身上的衣衫也不整齐,略豁的领口下绵延出雪白皮肤,浮肿的双眼,憔悴的仪容,与头一晚的星光璀璨形成鲜明对比。
尤其那双溟濛雾气的眼,沾着湿意,脆弱得教人心生悲悯。
费疑舟缓慢熄灭手机屏。
半晌后,莱格赛750私人飞机滑行升空,抵达13000米巡航高度后,机身上标志性的fei字样也随之没入云端。
回国以后,殷酥酥的生活回归常态,佛罗伦萨的那场偶遇仿佛从未发生过。如果不是那个保温桶还在她家的厨房,她甚至会以为,那不过是她醉酒之下的一场梦境。
同殷酥酥预料的一样,晚宴上两万欧的销售额,让品牌方对她极其失望,任凭梁静又是托关系又是送礼,高层都只有一句话回复:抱歉,殷酥酥小姐的个人形象与我们品牌的定位不太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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