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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2页）

看着那些模糊的景象，我找了个台阶，安安静静地坐下。

“哭什么啊？”

有人在我面前站定，我明明没有在哭，只是迷茫地看向她。

一个小女孩，与我在梦中年龄相仿，扎着两股麻花辫，手拿了一串糖葫芦，穿着红色的儿童披风斗篷外套，那外套的边缘有雪白的毛边，看起来相当暖和。

“是你啊。”

我想笑笑，说这样一句，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梦里的一切，似乎不能按照我的主观意愿进行。

我认识那个女孩，不过是在二十几年以后，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我的梦里。还挺可爱的，起码从我现在的角度看是这样的。

“不会说话吗？男孩子怎么能哭成这样子。”

她弯下腰，看着我的脸。

梦里的景象开始模糊，不受控制的自己本想摸摸她的头，却只能掩面。

“诺，给你吃好吗？”

一串冰糖葫芦被递了过来，那上面还少了两颗，似乎是吃剩下的宝贝。我轻轻接了过来，咬了一口，继续看向她。

“爸，妈，他好像不会说话哎！”大小姐回头招呼两个大人，而他们也只是温吞吞地笑着看自家女儿处理这些事情。

如果当真是这个年纪，也只是口音奇怪外加沉默寡言吧。

无论哪个时期，我都没那么喜欢冰糖葫芦，可不听指挥的梦境中还是没有拒绝。不过也好，那红艳艳的颜色甚是好看，尤其是在一袭红衣的小小大小姐手中。

没有什么味道，大小姐坐在我的身边，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什么，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我的视角似乎被拉高了很多，二十几年后的灵魂，与小小的身体重叠在了一起，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该有多好。

我没那么多青梅竹马的情节，只是想多多了解一些自己在这片钢铁沙漠中偶遇的绿洲。我享受着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也珍惜着难得的快乐。

我一直觉得两个人最好的相处状态是能在深夜里相拥，向自己的爱人袒露内心深处的脆弱与敏感，纵使独立自主，也能成为对方的情感寄托与宣泄出口。大小姐更向往的是两个人可以相互扶持，即使走的不是同一条路，也能携手变得更好。

我很欣赏她，也很羡慕她身上那些我所欠缺的东西。

一直以来像牲口般工作也不是为了变好，很多年里我是个没有爱好的人。同事们摸鱼的时候还有个事情去做，而我，除了工作忙碌本身也找不到任何一件想做的事情。

而现在，大小姐变成了我所有的爱好。我不是恋爱脑，做不到爱她所爱，思她所思，能像梦中这般安静地坐在她身边，看着她闪耀，此生足矣。

“小尘，你在这啊！对不起，对不起，是爸爸不好。”梦里的故事似乎到达了尽头，远比自己记忆中要年轻的父亲从远处飞奔而来，给我道歉之后又对着大小姐的爸妈道歉。人的好坏很难界定，好在无论何时他都是个有礼貌的人。

“下次别再走丢了哦。”小小大小姐拉了拉我的手道别，“糖葫芦就送给你啦。”

“靓靓，走了。”不远处一直看着的夫妇冲她挥了挥手。

原来不是吗？

我哑然，居然不是琳琳之类的，大小姐没和我提过她有什么乳名，这也许就是从那以后见到的人都像你？

有趣。

父亲抱着我，说些什么我没有听清，梦境变得模模糊糊，似乎将要醒来，那对夫妇左右牵着那女孩的双手，小女孩蹦蹦跳跳构成了人间最美的画卷。

“口水！口水！”猛然惊醒，原来我已经倚在了大小姐肩上，她带了点震惊，轻轻将我推开，“本来还想看看你的睡颜，谁想到你到现在还会流口水，再不行动就把我的肩淹了。”

“啊，抱歉。”我坐直起来揉揉太阳穴，看向窗外，还在高架上，但也应该快到了。

“看起来瘦瘦的，其实还有点重量。”大小姐揉了揉肩，“才这样一会儿就给我枕麻了。没事，别道歉，下次我也枕你。”

“你想吃糖葫芦吗？”趁着那个梦还未消散在记忆中，我轻轻问了一句。

“好呀好呀。”她当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只是随口附和。